周稚京的腳步不停,整條走廊上都是她高跟鞋踩在瓷磚上的聲響。
凌亂的,急促的。
盡顯她此刻慌亂的心理。
她的腳步始終沒有停下,直到走出那條長長的走廊,站在庇蔭處。
頭頂空調冷風從頭頂侵襲而來,鋪灑在她皮膚每一寸,剛剛的那種炙熱煩躁感,逐漸被驅散。
會館的工作人員過來,“周小姐,您的休息室在這邊。”
周稚京稍稍回過神,她看了一眼手機,通話早就已經結束,不知道是她自己掛斷的,還是陳宗辭掛掉的。
空調冷風讓她腦子清醒了幾分,端正了精神面貌,跟著對方工作人員走。
作為陳宗辭的助理,待遇要比普通職員要好一點。
今天,陳宗辭就帶了周稚京一個。
給的待遇,是趙秘書的待遇。
房間只有陳宗辭那間的四分之一,但也足夠大,跟星級酒店的標准套房差不多。
衛生間裡,還設了按摩浴缸。
浴缸旁邊的架子上,擺著各種精油香薰。
周稚京蹲著仔細研究了一會,原本只想隨便衝個澡,最後給了自己半個小時,享受一下趙秘書的待遇。
按摩浴缸真的很舒服。
享受待遇的同時,也激勵了她,任何時候,能力都該是第一位。
像趙秘書那樣,以後陳宗辭走多高,她也能跟著往上走。
說句不恰當的,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泡澡結束,還有專門送過來的水果盤,飲料酒水等。
甚至還有人貼心的給她准備上了解酒藥。
她吃了一顆,就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休息。
再二十分鐘,她就得去先過一下場地,還要看一眼會館給陳宗辭准備的衣服等。
三點二十分。
周稚京拿著陳宗辭的衣服,去叫他起來。
她身上的酒氣已經被完全掩蓋,身上只有一股淡淡的茶花香味。
身著會館給准備的白色運動裝,裙褲稍微短了一點。
她輕叩房門。
五分鐘後,陳宗辭過來開門。
他看起來剛醒。
周稚京說:“您還有十五分鐘。”
陳宗辭應了一聲,自顧進衛生間洗漱。
出來的時候,一點避諱也沒有,全身只留了一條內褲。
畫面直衝過來,周稚京立刻別開頭,但還是鎮定的站在旁邊,唯有發紅的耳廓,真實反應她此刻的心理。
陳宗辭站在她旁邊穿衣服。
穿完後,周稚京才意外發現,兩人的衣服款式是一樣的。
許是心虛作怪。
周稚京下意識的說:“我去換一身。”
“你現在這樣,往後要真跟我小叔在一起了,要怎麼面對我?”
周稚京腳步一頓。
陳宗辭系好領口的一顆扣子,余光冷淡瞥她,“光有野心,沒有膽量,勸你趁早離開華瑞。”他轉過身,往前兩步,逼近她,“回到你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玩泥巴去。”
周稚京一只腳往後,右手緊緊抓著布藝沙發。
手機響起。
是林序秋父親親自來電,陳宗辭收回視線,去拿手機。
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出走。
“您到了嗎?”
周稚京緊跟而上。
十分鐘後,他們在門口接到林序秋的父親林文擇。
林文擇本就一身休閑裝束,不必換衣服,可以直接入場地。
周稚京跟林文擇的助理一起,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
上電瓶車的時候,林文擇回頭朝著周稚京看了一眼,“你這助理看著有幾分眼熟。”
陳宗辭:“霍老先生曾孫滿月酒那天,帶過一次。”
“長得不錯。”
有意思的評價。
陳宗辭淺笑,“她還是秋秋的關門弟子呢。”
林文擇眉梢一挑,“她就是愛玩,不收性子。”
林文擇保養的很好,年近五十的人,看起來像三十多。沒有謝頂,沒有身材走樣,更沒有任何油膩感。
是個清爽帥氣的大叔。
同陳宗辭走在一塊,遠遠看著,說是同輩,也不為過。
林序秋的美貌,是繼承了父親。
周稚京跟林文擇的助理,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距離保持在聽不到兩人聊天的範圍。
周稚京從陳宗辭打球的姿勢確認,他不喜歡打高爾夫,並且不常打,每一次揮杆,都很隨意,喜歡把球打的特別遠,像是在跟人比誰打的遠。
力量感倒是很足。
打過一個鐘,周稚京看到另一輛電瓶車過來,車上坐著林序秋。
她照舊穿著鮮艷的裙子,高跟鞋在草坪上不好走,她直接踢掉,赤著腳朝著那兩個男人跑過去。
“爸。”
林序秋熱烈的擁抱了一下林文擇,然後站在林文擇旁邊,跟陳宗辭說話。
太遠,周稚京聽不清。
陳宗辭背對著她的方向,她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看到他雙手撐著球杆,站姿隨意的很。
片刻後,林文擇朝著他們這邊招收。
要轉場,去射擊場。
周稚京看到陳宗辭的手勢,立刻遞上手裡的水。
林序秋只朝她看了一眼,這次沒跟她搭話,大抵是因為林文擇在身邊,不好胡來。
轉場的時候。
陳宗辭跟林序秋一車,林文擇上了周稚京他們的車,單獨坐在前面的位置。
林文擇側了下身,回頭朝著周稚京看了一眼,問:“叫什麼名字?”
周稚京背脊抽緊,回答:“周稚京。”
“幾歲了?”
“二十四。”
林文擇點點頭,“很年輕。有男朋友嗎?”
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周稚京猶豫了兩秒,答:“有。”
林文擇抿唇笑了笑,沒再繼續往下問。
周稚京心咚咚直跳,說不出的緊張。
到了射擊場,周稚京身上出了一層汗。
場地早就准備好的,林文擇提前打過招呼。
他到了之後,就在附近的休閑處坐下來,讓陳宗辭帶林序秋玩。
紅裙與白衣服,原來也可以這樣配。
教射擊,免不了的肢體接觸。
陳宗辭從後側圈住林序秋,兩人的手臂在同一條線上交疊。
力量和柔美的結合。
所以,誰說穿同款的衣服,就是一對呢,也許只是跟班。
周稚京眯著眼,從她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陳宗辭的側臉,看到他那張唇,一開一合,不知道在對著林序秋說什麼。
連續的射擊。
林序秋大抵是有點受不了這股衝擊,身體往後,與陳宗辭緊閉貼靠在了一起。
她的手指已經松開,是陳宗辭用力握著她的手。
林序秋:“你身上女人味道很重,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