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個隊伍都開始行動了起來。

  李恪先是將那三萬多名百姓全部集結到了一起,隨後命令燕雲軍火炮部隊全部面向東南方向排列好陣型,其他步兵與騎兵則分列百姓隊伍的兩側。

  整個隊伍實在是太過巨大,而自己手頭的兵力又有限,所以李恪只能勉強如此排陣。

  他很清楚,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再將所有兵力全部打散的話,估計到時自己會連最後一丁點的勝算都沒有。

  燕雲軍排列軍陣的速度極快,畢竟在之前的訓練當中,迅速結陣就是他們操練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但百姓集結的速度就實在有些差強人意了,前後足足用了一個時辰,這三萬多百姓總算被集結到了一起。

  而幾乎是同時,李恪也看到了東南方向正在緩慢逼近的魏軍大軍。

  “全軍做好准備!聽我命令隨時准備主動攻擊!”李恪向著手下士兵吶喊一聲,隨後便翻身上馬,抽出了腰間佩刀,儼然做好了隨時衝殺上陣的准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四萬多名魏軍也很快如同潮水一般湧了上來。

  龐大軍隊所帶來的壓迫感,幾乎讓人窒息。

  剛剛逃離這些魏軍魔爪的百姓們,此刻再看到那些高舉大魏旗幟,面色凶狠的魏軍士兵,不禁再次心生恐懼,有些人甚至不由自主的戰栗起來。

  片刻後,魏軍大軍便猶如潮水一般,將李恪的燕雲軍連同三萬多名百姓團團包圍住了,所有士兵更是亮出了銀光閃閃的兵刃,儼然一副隨時可以進攻的架勢。

  而就在這時,李恪忽然看到自己正前方的魏軍陣營之中,走出一人一騎。

  那人身穿魚鱗重甲,頭戴饕餮兜謀,胯下的戰馬更是又高又大,顯得氣勢非凡。

  那人駕馬來到距離李恪軍陣百步之外,隨後向著李恪這邊大聲呼喊道。

  “不知庸王殿下可在對面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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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李恪身邊所有的將領都將目光投向李恪身上,有人甚至直接打算攔住李恪,低聲道:“殿下,不可回復!”

  但李恪卻抬手擋開對方,隨後直接駕馬向著對方走了過去。

  “想必這位就是鄭璨卓鄭總督吧?”李恪大聲回應道。

  “正是在下!”鄭璨卓大聲回應道,“之前你我之間已經達成過協議,不知為何你又出爾反爾,兵發薊州!”

  “我聞庸王殿下素來講究道義,但你突然發兵,又斬殺我萬余名鎮北軍士卒,這恐怕已經算得上背信棄義了吧?”

  鄭璨卓不禁冷哼一聲,大聲道:“所以,今日你無論如何都要給我一個說法,否則,就休怪鄭某不客氣了!”

  此時,鄭璨卓已經在極力壓制自己內心的火氣了。

  畢竟自己的家眷還在李恪的手中,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如此的保持克制。

  否則,他大可不必與李恪這麼啰嗦,早就在半個時辰之前率領大軍衝殺上來了。

  殺死了自己那麼多士卒,當日又險些要了自己的性命,最後又抓走了自己的所有家眷。

  這些仇怨加在一起,便是讓鄭璨卓殺李恪十次都不解心頭之恨。

  而這一次,李恪不顧與自己的協議,悍然發兵薊州,又殺了自己萬余名士兵。

  現在他被自己堵在了這裡,絕好的機會啊,這一次自己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就算是李恪說破了大天,也絕不放過他!

  鄭璨卓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卻忽然聽到李恪一陣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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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鄭總督,孤為何今日會突然發兵薊州,難道你不清楚嗎?”

  “當時你與李啟勾結契丹人擄掠燕雲三洲,致使無數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而我身後的這些百姓,好不容易逃離了契丹人的魔爪,你們卻又將他們擄掠至此,欺凌侮辱,甚至任意屠殺他們,讓他們為你們免費開采金礦!”

  李恪冷笑道:“我想請問鄭總督,如此,我該不該發兵?”

  鄭璨卓被李恪說的一愣。

  隨後目光看向李恪身後的那支龐大的,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百姓隊伍,不禁露出一臉愕然神色。

  “你說什麼?這些百姓,是被我的人擄掠到此的?”

  “金礦?什麼金礦?所在何處?”

  鄭璨卓一臉茫然,顯然並不知曉李恪所說的內容。

  “呵呵呵,鄭總督真是好演技啊。”李恪不禁冷笑,“你以為,你輕飄飄的兩句反問,就能將自己摘得一干二淨,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鄭璨卓面色不禁陰沉起來,隨後大聲道:“此事我的確不知,你所說的金礦究竟在何處?又是誰將這些百姓擄掠至此的?”

  看到鄭璨卓的表情,李恪也不禁微微詫異。

  因為看上去,他並不像是裝出來的,倒像是真的不知情。

  “難道你真的不知曉這件事?”李恪道,“那金礦就在薊州城東的山谷之中,當初指使士兵將這些百姓擄掠至此的,就是你手下的總兵吳峰!”

  聽到這話,鄭璨卓臉上頓時露出一副震驚之色。

  他連忙轉頭,向著身後的方向望去,目光緊緊落在一人身上,那人赫然正是李恪口中所說的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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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璨卓臉上不禁露出狐疑之色,望向吳峰的眼神也是越發的復雜起來。

  隨後他轉頭看向李恪,沉聲道:“實不相瞞,這件事我真的並不知情,而且回去之後也會令人徹查此事。”

  李恪聽到對方的這話,心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

  對方是打算放自己離開了嗎?

  隨後他試探性的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就此別過,這三萬多百姓我帶走,那金礦便任由鄭總都自行處理了。”

  說罷,李恪便准備駕馬回營。

  但就在這時,鄭璨卓卻忽然叫住了他。

  “呵呵,庸王殿下別急著走啊,你發兵薊州這件事,是事出有因,鄭某便不與你計較了。”

  “但,我們之前的賬,是不是該好好算算了?”

  鄭璨卓冷笑著說道:“你絞殺我鎮北軍的那些兵卒!你綁架走的那些家眷,當然,還有當日鄭某險些被你斬殺的一槍之仇!呵呵,今日正好趕在這裡,不如我們便將這些賬好好算一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