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熊毅又繼續說道:“草民為官,並非是為了自己,更不是為了什麼所謂的天子王侯,草民只是想盡我所能,為這天下百姓,或者只是為了草民治下的百姓,打造出一片朗朗乾坤,能讓他們不必忍飢挨餓,挨冷受凍,受人欺凌,這便足夠了!”

  李恪圍繞著熊毅轉了兩圈,眉頭微皺,似乎是在思考著對方的話。

  隨後他冷冷笑了一聲,道:“好一個鐵齒銅牙。”

  “你說的很好,如果孤是你治下百姓的話,孤估計此時也會感動的稀裡嘩啦的。但你究竟能否做到自己承諾的這一切,孤就不知道了。”

  “呵,還天下百姓,你覺得你真的可以嗎?”

  “為何不可?”熊毅目光無比堅定地望著李恪,大聲說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如不能為家國、為百姓做些什麼,活著的意義又在何處?”

  李恪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拍手道:“好,很好,你說的簡直太好了。”

  隨後他目光如刀一般盯著熊毅,一字一頓的道:“那你我便做個約定如何?!”

  “什麼約定?”熊毅滿臉疑惑的問道。

  “我讓你來做這平州的知州,你負責將這平州,給我打造成一個百姓衣食無憂,不忍飢挨、餓挨冷受凍、受人欺凌的地方!”

  “孤給你三年時間,如果你能做到的話,孤承諾,將來將這偌大的天下都交於你來治理,用來實現你的所謂的大丈夫活著的意義,如何?”

  聽到李恪的話,熊毅不禁微微愣了幾秒。

  他臉上滿是詫異,甚至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剛剛如此頂撞這位庸王殿下,他為什麼非但不治自己的罪,反而還將自己提拔到這平州知州的位置上來?

  而就在他思考之時,忽然聽到李恪又繼續說道:“呵,我就說你不過是個油嘴滑舌之輩,剛剛還信誓旦旦的說什麼家國天下,為了蒼生百姓,現在孤想與你做個小小的約定,你竟然都不敢了嗎?還是說你怕了?怕輸給我?”

  熊毅雙眼頓時瞪的老大,隨後大聲說道:“有何不敢?只要殿下承諾,將平州的大小適宜,全部交於我來處理,我保證三年之內,能還你一個燕雲第一強州府!”

  “好!”李恪猛的一拍桌案,大聲道,“這可是你說的,如果三年之後,你做不到這一點,孤必要你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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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毅直接跪在地上向著李恪重重地一叩首,大聲說道:“三年之內,草民如果做不到方才的承諾,願奉上自己的項上人頭,以此謝罪!”

  聽到對方這番話,李恪心中才算長長舒了一口氣。

  費了這麼一大番口舌,自己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

  隨後他笑了笑,道:“很好,待會兒孤便會讓人將平州知州的官服和印信交於你手,從今日起,這平州就歸你管轄了!”

  說完話,李恪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而在走出府衙大堂之後,李恪頓時激動的向著前方虛空打出了兩拳。

  實際上,方才他所說的那些話,只是自己計劃好的激將法罷了。

  其實李恪早就聽說過熊毅這個人,而且熊毅在大魏官場之中,實際上也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他乃是前朝恩科探花,後由知縣做起,一路升任至青州知府。但因為性格剛毅不懂圓滑,所以在官場之中屢遭排擠,官職被一貶再貶,最後直接被發配到了這邊遠的燕雲地區做了一任縣令。

  不過熊毅的性格雖然耿直,但他的才華卻是有目共睹的。

  他所治理過的地方,無論多麼貧困動亂,他幾乎都能用短短的幾年時間,將地方重新治理的井井有條、蒸蒸日上。

  所以,實際上李恪早就已經盯上了這號人物,早就有過想把熊毅收入麾下的想法。

  但奈何當初的李恪處境限制,所以只能望而興嘆。

  但是現在,他已經將整個燕雲地區收入囊中,自然也就可以打一打這熊毅的主意了。

  只不過還是那句話,熊毅的性格實在太過剛毅,不懂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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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之前李恪派兵去接收武東縣市,他還曾組織過百姓進行過抵抗,並且大罵自己是亂臣賊子,最後還是在齊如松揚言如若對方不投降,便將屠城的威脅之下,對方才就範。

  而即便如此,熊毅也是揚言,絕對不會為李恪去做事,甚至在舉城投降之後,毅然決然的辭官為民。

  之前李恪派出過數撥人去請他出山,最後都鎩羽而歸。

  這一次,倭寇與海盜犯境武東縣時,那武東縣令直接帶領一眾家眷跑路,最後還是熊毅毅然挺身而出,組織縣中百姓進行積極抵抗,最後竟然還奇跡般的抵擋住了海盜和倭寇的進攻。

  李恪這也才借此,找到了重新讓熊毅出山的機會。

  李恪幾乎毫不懷疑熊毅的能力,甚至他說在三年之內,將平州打造成燕雲第一強州府,李恪都毫不意外。

  因為他有這個能力,甚至如果不是怕熊毅不同意的話,李恪甚至還想將整個燕雲地區東部州府,全部劃給他統轄。

  不過現在只是讓他擔任平州知州都已然如此困難了,所以李恪自然也就不再敢貪功冒進。

  菜要一口一口吃,反正這樣的人才早晚都是自己的。

  現在有了熊毅,平州的治理問題李恪也就不需要再過操心了。

  但是現在,仍舊有一個問題急需要他去擺平,那便是如何解決倭寇和海盜的問題。

  李恪可是打算開放海禁的,更要大力發展遠洋貿易,到時候倭寇和海盜必然是橫亙在自己面前的兩塊巨石,如果不能徹底根除這兩個毒瘤的話,恐怕自己任何的構想也只是空中樓閣。

  可是具體怎麼做呢?

  李恪正想著,張五郎忽然又快步追了上來,隨後低聲在李恪耳邊說道:“殿下,我們對叢如海家人的審問這邊又有了新收獲!”

  李恪微微皺眉,詢問道:“怎麼,難道他們家裡還有其他的錢銀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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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五郎微微搖頭,隨後說道:“不是這個,是關於這次倭寇與海盜犯境的事情,似乎還有其他的隱情!”

  “啊?”李恪不禁一愣,連忙問道,“其他的隱情?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