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驛站。
蘇洵洋洋灑灑寫了一封書,隨後交給一旁的張五郎,道:“速速將這封信飛鴿傳書於殿下,今日這事情辦的異常順利,屬實有些超乎老夫的意料。”
張五郎重重點頭,隨後便轉身准備離去。
然而他還沒走出去屋子,就看到一名屬下士兵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慌張的大聲道:“張小旗不好了,驛站外面忽然被一群衙兵包圍了。”
聞言,蘇洵和張五郎皆是一愣,後者立馬詢問:“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那士兵將目光投向一旁的蘇洵,吞了口水說道:“那些衙兵似乎是奔著蘇大人來的,說是要逮捕蘇大人!”
“什麼?”張五郎二話不說直接拔出腰間配刀,對著那名士兵大喝道,“速速召集所有人,保護蘇大人,如果有人膽敢進犯一步,殺無赦!”
那士兵趕忙一抱拳,隨後便向著旁邊的屋子衝了過去。
不一會的功夫,屋子裡的七八名士兵便全部穿好鎧甲手持鋼刀衝了出來。
而幾乎在他們衝出來的同時,十幾名官府衙兵已經提著刀順著樓梯跑了上來。
就在這時,張五郎忽然大吼一聲:“給我站住,今日有人膽敢向前一步,必斬之!”
一邊說著張五郎一邊向前一步,舉起手中鋼刀,直指那十幾名官府衙兵。
而那十幾名官府衙兵一名為首的,卻只是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大聲道:“庸王李恪謀反,蘇洵乃是從犯,我等奉蔡知州之命特來捉拿蘇洵,你們若是不想也獲得一個殺頭罪名的話,就速速滾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張五郎確實不為所動,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兩名士兵,低聲道:“你們二人住宿掩護蘇大人從後門離開。”
那兩名士兵點頭,隨後便快步走到蘇洵跟前,准備護送蘇洵從後門離開。
只是三人還沒等有所動做,就忽然聽砰的一聲,房間後門被重重踹開,接著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官府衙兵,便從後門湧了進來。
見此情形張五郎連忙指揮手下一眾士兵,死死將蘇洵圍在中間。
大聲喝令道:“今日便是拼死也不能讓蘇大人落入他們手中,所有人列陣,給我硬衝!”
說罷,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便簇擁著蘇洵向著正門的方向撲了過去。
接著便是一陣刀甲碰撞,和聲嘶力竭的廝殺聲。
張五郎所帶士兵皆是久經戰陣的老兵,所以廝殺起來異常勇猛,竟然生生將那一重官府衙兵可以衝的連連後退。
張五郎見狀大喜,因為只要能衝出驛站,他們便可以奪了馬匹逃出城去。
只要一出城,他們逃回去的幾率就大大增加了。
很快在接連砍翻十幾名官府衙兵後,張五郎等人變便已經衝出了驛站。
只是就在衝出驛站的一瞬間,張五郎等人臉上的表情卻陡然凝固住了。
因為他們赫然發現,此時驛站之外,已經被數百官府衙兵圍的水泄不通了。
而在一眾官府衙兵之外,蔡榮信正騎著高頭大馬,向著這邊發笑。
“蘇洵逆賊,還不乖乖束手就擒,你們這些反賊,不顧百姓死活公然謀反,今日本官必將你們繩之於法!”
蘇洵看到那一臉得意的蔡榮信,卻只是一聲唾棄,冷哼道:“蔡榮信,你,還有你們這些人有何臉面說出這番話?”
“當日契丹大軍擄掠雲州城,你們這些官員非但不加以制止,甚至還行趁火打劫之事。”
“不顧百姓死活的是你們這些屍位素餐之輩才是,庸王殿下不忍煙雲百姓受異族蹂躪,毅然組織武裝,且兩次大敗契丹大軍,守護了燕雲數萬百姓。”
“現在卻被你們扣上了反賊的帽子,你們不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嗎?”
蔡榮信確實不以為然的笑了,冷哼道:“老賊,莫要再狡辯了,乖乖束手就擒,否則本官就直接將你的腦袋呈於朝廷!”
蘇洵忽然長呼了一口氣,隨後向著昆陽城的方向高高一作揖,大聲道:“殿下,看來老夫不能在輔佐您了,殿下保重啊!”
一邊說著,蘇洵也一邊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隨後便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望著蔡榮信,臉色毫無畏懼,大聲道:“近日老夫就是死也絕不讓你們得逞,且他日,殿下必會為老夫報得此仇!”
一邊說著,蘇洵辯直接將劍鋒對著自己的喉嚨割去,不帶絲毫的猶豫。
在這一瞬間,仿佛他一生中所有的畫面,都在眼前浮現。
他一生命運多舛,年少時顛沛流離,為官後屢遭排擠,幸得李恪的賞識,方才有所成就。
李恪對他有知遇之恩,而今日便是他報恩之時了!
然而就在那鋒利劍鋒即將劃破蘇洵皮肉之時,忽然一陣轟隆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在場數百人聞聲皆是一怔,隨後皆是轉頭向著聲音的來處望去。
接著他們就赫然看到,一支人數都有數百,全副武裝手持長戟的騎兵,正如猛虎一般向著這邊衝來。
蔡榮信等人見狀皆是一愣,然而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那一眾騎兵已經衝到了跟前,隨後二話不說,便提戟刺出。
頓時最先接觸騎兵的十幾名官府衙兵,便被長戟瞬間洞穿了胸膛。
見此情形,蔡榮信直接傻眼了,因為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一眾騎兵領頭的,赫然是雲周守備軍田文龍的部下副將。
“喬振春,你們要干什麼?你們要反了不成?”
然而聽到蔡榮信的嘶吼,那為首的副將卻如充耳不聞,只是喝令那數百騎兵道:“所有人聽令,雲州知州蔡榮信,因巡視屬地遭遇契丹軍隊偷襲,敵眾我寡,蔡知州身中數刀而亡,其一眾手下皆戰死!”
隨後那副將,提槍直指蔡榮信,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道:“蔡大人,請上路吧!”
一邊說著,他便猛的將那手中長槍射出,不偏不倚直接命中了蔡榮信的胸膛。
而隨後他那一眾精銳騎兵,便如砍瓜切菜般,將在場的那二百余名官府衙兵悉數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