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猛然一跳,劇烈喘息著。

謝平舟黑眸凝著她驚懼的模樣,手摸了摸她掛著淚珠的臉,語氣很淡,卻隱隱含著嘲弄的笑意,“死人怎麼救你?嗯?”

顏朝霧呼吸一窒,拍打他的手,聲音裡帶著點哽咽,“滾下去。”

謝平舟一動不動,盯著她看了會兒,忽地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上她的唇,將她所有的憤怒都堵了回去。

顏朝霧用力推他,打他,都推不開,她只能咬他,瞬間血腥味蔓延,他微頓,卻並不放開,而是咬回去。

顏朝霧受不了疼,身體一顫,索性閉上眼睛不再動了,像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

謝平舟沉著呼吸停下來,低啞的嗓音,輕蔑諷刺的口吻,“給你錢,不要錢了麼?”

顏朝霧在他身下冷笑,“你給的太少了。”

謝平舟輕輕扯了下嘴角,手揉上她帶血的唇瓣,低低地說:“可你就值這麼多。”

顏朝霧斂笑,疼得微微擰眉,抬手抓住謝平舟的手,凶狠說:“滾。”

謝平舟恍若未覺,聲音平靜到近乎柔和,“簽了離婚協議改嫁季燦,讓他給你十個億,不也挺好?”

顏朝霧知道他在諷刺她說過的話,她烏黑的眼睛噙著水色,也諷刺他,“我沒有為他懷孕,也沒有因為他的心上人流產,憑什麼問他要錢?”

謝平舟沉默了一會兒,漫不經心,“這件事很重要?”

這句話一下刺入顏朝霧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冷聲,“她死了就是報應!”

謝平舟徹底沒了興趣,從她身上起來,“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少拿她當借口。”

聽著謝平舟對喬語漾的維護,顏朝霧胸口像是壓了塊大石頭似的,呼吸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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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喜歡梁泊安時,喬語漾和梁泊安在一起了。

在她喜歡上謝平舟時,喬語漾又來揭穿謝平舟和她在一起的真相,她還記得那天喬語漾上揚的嘴角,高高在上地說:“我跟他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同學,他喜歡我,我沒答應,後來我來北城,他也跟著來北城,我結婚,他就找了你,就連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他知道我懷孕才讓你懷的,所以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都只不過是他氣我報復我的工具罷了。”

她當然不信她的片面之詞,冷著一張臉讓她繼續編。

喬語漾只是露出點憐憫諷刺的笑,“說實話顏朝霧,我現在不討厭你了,我覺得你有點可憐。”

此時,她雖生氣懷疑但還是告誡自己不要著她的道。

然而很快喬語漾陷害梁家,把梁家人都弄進監獄,謝平舟選擇包庇她,無條件替她擺平。

她就不得不信她的話了。

她躺在床上,側目看著床下謝平舟的背影,心裡的恨意一點一點地冒出來。

指甲陷入手掌裡,疼痛喚回她些許理智,但是在謝平舟整理好衣服,轉過身拿床頭櫃上的手機時,她還是沒忍住,爬起來,撲過去,抓住他的衣領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謝平舟身形一頓,片刻後才轉過臉看她,面色緊繃,黑眸凜冽,冷得駭人。

顏朝霧站在床上,俯視著他,明明居高臨下,聲音卻抑制不住地顫抖,“你這麼喜歡她,你怎麼不去陪她死?怎麼不去殉情?”

謝平舟冷冷地看她半晌,竟是扯唇淡淡地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說:“用不著。”

顏朝霧沒聽懂,擰著眉,“為什麼?”

謝平舟卻沒理她,只警告似地撂下一句,“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動手。”就走了。

他出門進入私梯入戶的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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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間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發紅的面頰上沾著點點血跡。

他的面部沒有任何損傷,血是誰的,可想而知。

他眸色沉了沉,電梯停下他也沒動,盯著鏡子看了好一會兒,他才冷著臉下去。

顏朝霧在房間裡躺著,這一次徹底沒有了困意。

手心裡的痛一點點的蔓延,她睜著眼睛快到天亮才睡過去。

接下來幾天,謝平舟沒再來找過她。

她一對一帶的小女孩檸檸周末在劇院有少兒鋼琴演出,提前一天邀請她去看。

演出結束時,顏朝霧到後台找她。

檸檸看到她,小跑過來抱住她,甜聲叫,“顏老師。”

顏朝霧是很喜歡小孩子的,尤其是小女孩,溫柔摸摸她的頭表揚,“表現得不錯。”

檸檸揚起燦爛的笑,說了會兒話就蹦蹦跳跳地進更衣室換衣服。

檸檸走後,旁邊的男人問:“一會兒我帶檸檸去吃飯,顏老師一起去吧?”

這個男人是檸檸爸爸,平時顏朝霧都是與檸檸媽媽接觸,但據說媽媽今天工作忙實在抽不開身,所以只有爸爸來了。

這是顏朝霧第一次見她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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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看她的目光讓她不太舒服,檸檸在時,他都從上到下地打量她好幾眼。

但她還是維持著禮貌推辭說已經跟朋友約好,見實在不行,男人又拿出手機說加個微信方便隨時溝通檸檸的情況,顏朝霧再次拒絕,說已經加過檸檸媽媽。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整個過程中顏朝霧都是不卑不亢,面帶微笑。

江若妍最近在這裡有舞劇演出,經過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看著顏朝霧臉上淺淺的笑,江若妍沒多想就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給謝平舟發過去,【這麼快她就又有新男人了?】

顏朝霧余光看到她拍照,正好檸檸換好衣服出來,男人不好再糾纏,她追上江若妍。

“拍了什麼?”

被發現,江若妍也半點不心虛,嗤了一聲,“你男人真多,還好意思纏著平舟不放。”

“我沒有纏著他。”顏朝霧說:“我說過,只要他給我錢我立即離婚。”

“你都和別的男人睡了,憑什麼問他要錢?”

這句話出乎顏朝霧的意料,“什麼?”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江若妍把那天她在她身上看到的又說了一遍,鄙夷道:“不要臉!”

聽完,顏朝霧都想笑了,“他跟你說,是我跟季燦麼?”

謝平舟倒是沒這麼說,是她猜的,但她還是挺著胸說:“對!”

“他現在真讓人大跌眼鏡。”顏朝霧還算平靜,“還好我留有證據,不然就這麼白白被冤枉了。”

她拿出手機,走近江若妍,播放了那段錄音。

只聽了一點,江若妍就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