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開口,謝平舟就看向她。

仿佛帶著殺意。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樣看她。

聲音瞬間低了好幾度,只有周圍幾個人聽到。

賀宇川也注意到謝平舟的臉色了,不再留情,叫人,“把她送到警局問問造黃謠怎麼判?”

桑琪面色大變,“賀少!”

但她仍是被拖走,怎麼求饒都不管用。

一場鬧劇結束,顏朝霧坐回去。

有人帶動氣氛,大家再次嗨起來。

她頻繁看賀宇川,他會意,到角落裡,她立即跟過去,“謝謝。”

“不用。”賀宇川笑了笑,“我是自保,我怕平舟追殺我。”

顏朝霧笑笑,“你真喜歡她,不用為這件事跟她….…”

“我的眼光那麼差?”賀宇川扯唇,“看她長得說得過去,擺出來好看而已。”

顏朝霧跟他說了邀請函的事。

“可以,你住哪?明天我找人給你送過去。”

顏朝霧說了地址,就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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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琪那些含沙射影的話說到她心裡了。

她之所以這麼說,其實也不是毫無依據。

和謝平舟各取所需的那段時間,學校裡傳她是被包養了。

她那時候內裡是發霉腐爛的,她和謝平舟一開始,她是玩的心態居多,所以她也不太在意同學們說什麼。

只是如今,勾起那段回憶,她是後悔的。

隨意放縱自己的人不會有好下場,謝平舟這樣對她也是她活該,但是連累無辜讓她無法釋懷,無法原諒。

……

顏朝霧走後,謝平舟出去抽煙,賀宇川出去,在他旁邊也點了根煙,“真要離婚了?”

謝平舟冷峻的臉隱在煙霧中,“她跟你說什麼了?”

賀宇川猶豫一下,但還是說了,“她讓我幫她拿到一張拍賣會的邀請函。”

說完見謝平舟疑惑的表情,繼續說:“梁泊安祖上收藏了枚自隱國王室的祖母綠戒指,後來成了他們家的傳家寶,梁家落敗後這枚戒指流落在外,是這次拍賣會的拍品。”

謝平舟嗤笑一聲,什麼也沒說。

賀宇川抽了一口煙,“江若妍跟著你到處跑的消息已經傳開,她父親白天見你時也做出了讓步,到了如今這地步,以江家的地位,你不離婚恐怕很難收場。”

“我會離婚的。”薄薄的煙霧下,謝平舟臉色晦暗不明,“我為什麼不離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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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參加拍賣晚會時,顏朝霧一眼看到了坐在她斜前方的謝平舟和江若妍。

她當即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那枚戒指出來,她剛一叫價,江若妍就對謝平舟說:“平舟,我也想要那枚戒指,看著怪好看,我喜歡。”

下一秒,謝平舟說:“好,我拍下來送你。”

顏朝霧沒有再舉牌,她很清楚自己爭不過。

她沒有太難過,能拍下就拍下,拍不下也沒什麼。

她已經盡力了。

最後,果然是江若妍拿到了那枚戒指,她扭頭衝她挑釁一笑。

她確實應該笑,謝平舟應該不會再拖延離婚的事情,他們估計要成了。

因為戒指並不是普通物品。

可是她還什麼都沒有。

要是謝平舟真的強逼著她離婚,只能淨身出戶。

她需要錢,她真的需要錢。

她手用力握住自己的手腕,仿佛能感受到刀片劃過皮膚的痛。

拍賣會一結束,她就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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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後,外面夜色已深,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她看著天空中淅淅瀝瀝的雨,看著或打傘或披雨衣的人流,在屋檐下站了會兒,直接走入雨中。

謝平舟和江若妍出來,看到的就是她走入雨中的畫面。

她細瘦的身形在雨中更顯單薄,昏黃的燈光下,她越走越遠,背影變得朦朧模糊,似煙似霧,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在空氣中。

江若妍也有屬於女人的敏銳,她立即看向謝平舟,謝平舟對上她的目光,淡淡說:“走吧,送你回去。”

說著,他接過秦助理冒雨去車庫拿來的傘打開為江若妍撐著。

江若妍沒有在他眼中看到不想看到的,開開心心地挽住他,兩人一起走入雨中,她笑嘻嘻地邀功說:“我跟我爸爸說我們以後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就說好,那把項目給東科做吧。”

她說到她爸爸的話,粗著嗓子學她爸爸的嗓音,還挺可愛的。

謝平舟聲音溫和,“那我應該謝謝你。”

江若妍笑容更大,側過臉看他,滿眼都是他,嬌聲說:“不用謝。”

謝平舟把江若妍送回家離開,途中他們又一次看到顏朝霧。

衣服淋濕後,貼在她的身上,顯得她更加單薄。

秦助理本想提醒他,從後視鏡看到他的表情又停止。

謝平舟:“讓她上來吧。”

秦助理應了一聲,經過顏朝霧時停下車叫了她一聲,然而,顏朝霧並不上車。

謝平舟隔窗望過去,縹緲的光線下,她臉色慘白如紙。

秦助理又往前開了幾米追上她停下,打算下車把她拉上來,謝平舟卻比他更快一步下去。

謝平舟幾步追上顏朝霧,一把扣住她的手臂。

顏朝霧全身都濕透了,被他拽住的第一反應就是掙扎。

謝平舟沒給她掙扎開的機會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顏朝霧驚呼,“放我下去!”

謝平舟沒理她,俯身將她放進車裡,隨即也上去,顏朝霧濕漉漉地撲過來要出去,他攔腰抱住她,冷聲說:“消停點。”

顏朝霧其實已經沒有力氣,她出不去,不得不跟他呆在同一空間。

她抬臉瞪著他,濕噠噠地滴著水,“別管我,以後都別管我了。”

謝平舟拿紙擦了擦她的臉和頭發,擦完後手伸向她的扣子,前面的隔斷也被升起來。

顏朝霧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表情看著他像是在看禽獸,但脫完她濕噠噠的衣服後,謝平舟只是找出一條干燥的空調毯給她裹上,讓她坐著。

冰涼的身體瞬間暖和起來。

顏朝霧坐了一會兒,主動貼過去抱住他。

他發梢微濕,睫毛上還沾染著水汽,整個人冷冰冰的,無動於衷。

顏朝霧抬臉,祈求地望著他,“給我點錢吧,給我,就當是你借給我的好不好?”

謝平舟不理她,她眼睛紅了紅,顫著聲音補充,“看在,看在這場雨的份上。”

謝平舟臉色微沉,捏住她的下巴,冷眼看著她,“別讓我更討厭你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