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朝霧手緊了緊,冷聲說:“你給我拿。”

她現在只穿著他的襯衫,她怎麼去拿?

然而,謝平舟只輕輕扯了一下嘴角,沒搭理她,就往外走。

自從昨晚,互相說討厭對方後,顏朝霧也不給他好脾氣,“你聾了?”

謝平舟頭也不回。

她怕他離開這裡,她更是沒法出去,快步上前拉他手臂,“你是不是聾了?”

謝平舟停下,邃黑沉靜的眸注視著她,語氣嘲諷,“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什麼態度?”顏朝霧沒好氣,“難道要我給你跪下?”

又不是她要來這裡。

謝平舟抬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跪。”

顏朝霧愣了一下,蹙眉,眼眶有點紅,“就因為我接了你的電話麼?”

謝平舟沉默一瞬,抓住她的手臂扯開,“是這樣的。”

顏朝霧手落空,不想對他示弱,再次冷硬說:“你去拿。”

謝平舟往外走,“不去。”

顏朝霧跟上去要拉他,“你去。”

謝平舟躲開,並瀟灑地雙手插兜,搖頭,“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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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朝霧上前,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不讓他走,紅著眼睛質問:“我做錯什麼了?我和她到底誰是第三者?”

謝平舟垂眸淡淡打量了一下她。

即使穿著寬松的襯衫,也能看出她細細的腰身,往下是她白嫩嫩的腿,腿型修長筆直,且因為她抬起的雙臂,襯衫下擺上移,誘惑十足。

下一秒顏朝霧發現他的目光不對勁,快速放下手臂,攥緊雙拳,憤怒得臉頰都鼓起來,氣呼呼的樣子,“你真的……”

謝平舟看到她這樣,嘴角勾起漫不經心的笑,“我怎麼?”

“你!”顏朝霧停頓,把想罵他的話憋了回去,態度好了點,“你幫幫我。”

她原本的計劃就是參加完昨晚的拍賣會,今天上午返回南城,機票她都買好了。

謝平舟眸色深沉,“你不是說讓我不要再管你?”

顏朝霧只好說:“你管我吧,你管管我。”

“好。”謝平舟點頭,雲淡風輕,“那就聽我的在這兒呆著。”

被套路了。

顏朝霧這下知道他就沒想幫她,覺得他很無賴,揚起手想打他。

謝平舟扣住她的手,黑眸凝著她,“我上次是不是說過最後一次?”

顏朝霧氣得不輕,“你找打!”

謝平舟看著她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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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朝霧手掙不出來,眼淚倒是掉出來幾滴。

烏黑的眼睛蓄滿淚珠,水汽盈盈,有點可憐。

謝平舟神色緩和了點,抬手幫她擦眼淚,顏朝霧別過臉,他捏著她下巴又轉過來,“這麼著急?”

“我要工作。”顏朝霧瞳孔濕濕地瞪著他,又加了一句,“你又不給我錢!”

這句話就這麼說出來其實很不講道理,很市儈,但她就是想說。

謝平舟果然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但語氣還算平靜,指腹擦著她臉上的淚問:“那你為什麼要錢?”

顏朝霧說不出來話了,頓了會兒,咬了咬唇,有點祈求,“不要問好不好?給我我就徹底消失,我保證不會有更多人知道你結過婚。”

謝平舟看她半晌,抬手碰碰她額頭,聽不出情緒地問:“還難受麼?”

顏朝霧輕輕搖頭,見他軟化,眼神也軟化許多,蒼白漂亮的臉顯得有些柔弱。

謝平舟牽著她手往沙發走去,她乖乖跟著,停下後,謝平舟說:“坐。”

她立即坐下,含淚的眼睛看向他等著他說話。

謝平舟倒了杯水給她,她接住,還禮貌地說一句,“謝謝。”

謝平舟在她對面坐下,沉靜的目光看著她,有些斯斯文文的模樣,“你現在這樣,我確實對你有責任。”

顏朝霧握著水杯點了幾下頭,急急等他快點說下一句。

“我們可以在協議裡加一條,離婚後,你若留在國內,以後花在你身上的所有開銷都由我來買單,沒有限額,你的身體,我也會請專業醫療團隊治療調理,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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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朝霧眼裡的期望變失望,急聲說:“我不要這些,你能不能……”

謝平舟不容置疑地打斷她,“我不能。”

顏朝霧感覺被耍,握緊了手裡的杯子。

謝平舟察覺她的企圖,身體往後靠著,嘆息,“看來沒得談了。”

顏朝霧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現在不可能那麼做。

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大概是剛剛他的溫柔給了她勇氣,她又起身過去,猶豫一番直接坐在他腿上抱住他脖頸,軟聲問:”怎樣你才能答應我?”

她問完,見他不理,又湊近小雞啄米似的一下一下親他的嘴,“答應我好不好?答應我好不好?”

她說著說著又掉下眼淚,低下頭抱住他,臉埋在他脖頸裡,聲音顫抖,“幫幫我,我真的很需要。”

謝平舟感受到她的淚,閉了閉眼睛,抬手捏住她下巴將她臉抬起來,盯著她的眼睛問:“你不說原因,因為你知道說了我更不可能答應,是麼?”

顏朝霧心口微顫,嘴唇動了動,顧左右而言他,“你,你為什麼不給我?是你騙我,你說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你不會跟我搶,可是後來你又反悔了,你說你的家族不允許子嗣流落在外,要麼結婚,要麼孩子給你,我只能跟你結婚,可是結婚了,孩子沒有了。”

她哽咽著眼淚汪汪地說著這些話,覺得他不會在意甚至會覺得可笑不想說,但是潛意識裡又希冀著能喚醒他一點良知,一點愧疚,故意讓自己可憐兮兮的,“我很喜歡,我真的很喜歡孩子,你知道的。”

可謝平舟沒有,漠然注視著她,在她說完後一把將她推開,諷刺說:“是你天真,你當時就應該想想哪有這種免費的好事,不是騙你就是玩你。”

顏朝霧被他推坐在沙發上,被擊中般,臉色蒼白痛苦地癱在那。

大學即將畢業那年,她就做好出國的准備,國內已經沒有值得她留戀的,她這一去不打算回來。

她因為父親的出軌不想結婚,但她想要小孩,再加上她已經存足夠她和孩子在國外生活的錢,她天真地想找個男人去父留子。

這個想法被謝平舟知道,他在床上開玩笑說他可以幫她懷。

可能因為他平時給她的斯文可靠的印像,他優越的外形和能力,她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