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推走顏朝霧,一番檢查後,醫生說她就是身體太虛弱了,再加上情緒起伏太大才會暈倒。
她第二天早上才醒來。
警察再來,又問昨天的問題。
她狀態好了點,平靜地說著,但一說到被拖上車之後的事情,她就蜷縮成一團,一臉痛苦地捂著頭說:“我不記得了,我真的不記得了。”
她面色蒼白,眼睛嫣紅潮濕,喃喃著,“頭好痛。”
晏南抱著她,匆忙叫醫生進來。
在場的警察看到她這模樣,都生出幾分同情。
一個身體不好的弱女子,自己當街被人拖上車送到陌生男人床上,親人也躺在重症監護室生死未蔔,是個人都會崩潰。
他們不打算再問顏朝霧,而是在醫生進來讓他們先出去後問晏南。
晏南正疑惑顏朝霧突然的脆弱,聽到警察的話沉默一會兒,眸中忽然閃過一抹復雜的了然,“這件事我們不打算追究了。”
警察疑惑,“為什麼?”
“我當時太衝動了,沒有看清那個男人的臉,你們要問我我也說不出什麼,至於她......”晏南頓了一下,灰色的眼睛裡滿是心疼,“你們也看到了,她本來好好的,一提起這件事她就頭痛,我不想讓她再痛苦,本來也什麼都沒發生,所以還是算了。”
晏南的話,警察也理解。
但追不追究,還是要聽受害者的。
等到顏朝霧的狀態再次好起來,他們又來問一次。
顏朝霧還是說她想不起來了,一想頭就很痛,她也選擇不追究。
他們都不追究,警察就撤警了。
顏朝霧待在醫院裡。
除了方便去看梁媽媽外,她身上有很多毛病。
這幾天,她平時和醫護相處的不錯,但當有醫護打聽她發生了什麼事,一提起,她就頭痛,臉色慘白一片,什麼都想不起來。
醫護人員見得多了,知道她這是創傷後遺症選擇性失憶,就什麼也不再問了。
第五天時,重症監護室的梁媽媽醒了,被轉進普通病房。
她也終於能去看她。
她一看到她就滿臉擔憂,“你,你......”
顏朝霧知道她要問什麼,握住她手,低聲說:“我什麼事也沒有,晏南及時趕到了。”
晏南這會兒也在這裡,附和著,“放心吧,梁媽媽,我會保護好顏顏的。”
梁媽媽聽了終於松一口氣,她復雜地看了會兒顏朝霧,突然朝晏南伸出手。
晏南立即上前,將手遞給她。
梁媽媽握著他的手,將他的手與顏朝霧的手握在一起。
感受到對方的手,兩人皆是一愣,對視一眼又看向梁媽媽。
“結婚。”梁媽媽虛弱地呢喃著,非常吃力,“顏顏,和他結婚。”
顏朝霧看著她蒼白憔悴的臉,眼淚掉下來。
她知道她為什麼要她跟晏南結婚。
在她心裡,晏南是一個好男人。
她一直都在搓和他們,特別是這次的事件直接加深了她的想法。
如果她不跟晏南結婚,她無法安心離去的。
可是她不想。
她也不想依靠男人。
梁媽媽還在喃喃著,“結婚,顏顏,死之前我想參加你們的婚禮,可以麼?”
顏朝霧流著淚不知道該怎麼回。
這時一邊的晏南說:“好,您放心,我會娶顏顏的。”
顏朝霧倏然看向他。
晏南神色如常地對梁媽媽說:“到時候您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顏朝霧含著淚沒有說話,直到出了病房,她才問他,“你為什麼要答應?我不想結婚的。”
“我覺得我們可以假結婚。”晏南對上她愕然的目光,笑了笑說:“這樣你就不用為難,梁媽媽也能不留遺憾地離開了。”
“你,你......”他這麼替她著想,說不感動是假的,顏朝霧此刻看著他就感動地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紅著眼睛說:“謝謝你。”
“不要說謝。”晏南聲音認真地說:“我喜歡你,不讓你傷心,為你排憂解難是我想做的。”
顏朝霧手指微蜷,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真的挺好的。
但是她本就恐婚,和謝平舟的那段婚姻讓她更加恐婚了。
一提起婚姻她就會莫名緊張,心髒高高拋棄,很害怕
想到這裡,她又想起謝平舟。
這次的事是他做的嗎?
如果是他做的,她和晏南假結婚,他會不會又做出什麼。
可是她要是真跟晏南假結婚了,回到晏南的地盤美國,不就可以真正徹底擺脫他,也不怕他搶走小禾苗了嗎?
......
梁媽媽撐不了多久了。
雖說是假結婚,晏南真的開始讓人准備他們的婚禮,因為不這樣梁媽媽不會相信他們結婚了,他們總不可能去領結婚證給她看。
晏南准備一個月後辦婚禮。
而她也不再回客棧,就在醫院附近的酒店住下,等待著她和晏南結婚,看著梁媽媽的生命一點點流逝。
一天她自己從醫院回到酒店,在房間門口看到謝平舟。
那一刻,她頓住腳步都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
他上身穿著件黑襯衫,領口敞著,氣質較平時更加內斂成熟,邃黑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不出情緒,片刻後,薄唇輕啟,“開門。”
顏朝霧站在那定定看他幾秒,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只冷淡回他一個字,“滾。”
謝平舟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並不惱,只靜靜看著她,等著她。
明明很平靜的目光,卻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捏緊手心,很想要把他趕走或者自己轉身就走,但她想著這次發生的事,最終還是開了門。
門開後,她拉著門讓他先進去,自己才進去,冷聲問:“你有什麼事?”
謝平舟回頭,看到她身後的門開著。
他眸色沉了沉,對她來說,與他共處一室,門開著會讓她更有安全感麼?
他沒理她,徑直走過去關門。
“你干什麼?”顏朝霧衝過來,拉住他的手臂阻止。
他反手一拽就將她抵在門上。
她驚呼一聲,靠在門上,烏黑的眼睛劃過一抹驚恐,瞬間變得濕潤嫣紅,一張蒼白的臉都艷了幾分。
謝平舟黑眸凝著她,聲音低冷,“你覺得是我做的?”
顏朝霧不理會他這句,只是用力推著他,掙扎著,惱怒地說:“走開!”
謝平舟抬手捏住她下巴,強迫她直視他,“我做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