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朝霧動不了,就瞪著他,瞳孔濕濕的,在燈光下有點亮。
謝平舟面色冷峻,薄唇抿直,默了片刻,才問:“顏朝霧,我為什麼要把你送別的男人床......”
話還沒說完,顏朝霧突然臉色一白,抬手抱住頭,一臉痛苦地小聲說:“痛,好痛,不要說了,我頭好痛。”
謝平舟臉色緊繃著停下來,看她喊痛,眼神晦暗不明,看了半晌,他捧住她的臉,低頭覆上她的唇。
顏朝霧身形一僵,下一秒抱著頭的手就放下來推他。
想起那晚在客棧江若妍房間傳出來的聲音,她就真的覺得惡心!
她直接咬了他。
血腥味瞬間蔓延開來。
謝平舟退開,銳利地看著她,終於意識到她對他不同尋常的排斥。
那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為什麼?
為了晏南嗎?
他心裡劃過一抹煩躁,抬手就捏住她臉,嗓音冰冷地問:“開始為他守身了?嗯?”
顏朝霧的臉頰被她捏得鼓鼓的,眼睫輕顫,聲音裡含著怒意,“和你有關系麼?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離婚了?”
說完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到門口打開門,“你走吧。”
謝平舟在她身後冷笑一聲,“要和晏家的五少爺結婚,底氣都足了?”
顏朝霧微頓。
他知道了。
但她只說了一個字:“對。”
謝平舟眸色更冷,聲音卻是平靜的漫不經心的,“可惜晏家再大,他也只能繼承小部分財產,輪不到他掌權。”
晏家很大,人多,兄弟姐妹也很多。
“他這樣就挺好。”顏朝霧攥緊手,他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在說她是為了權和錢,她心裡本就有氣,此刻更氣,又加了一句,“比你好。”
謝平舟臉色一沉,黑眸凜冽,“我讓你比了?”
顏朝霧臉色也冷,“誰讓你隨意評論他?”
一副維護姿態。
謝平舟扯了一下嘴角,極其嘲諷。
顏朝霧覺得刺眼,“他最起碼認真追我,不像你,只會騙婚。”
謝平舟目光深深看她一眼,嗤笑,“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認真追你?”
他這話是戳在她傷口上了,她心裡一刺,咬了咬唇,瞪著他,“隨便你,誰在乎?”
她推開他,拉開門,看向他說:“如果你是來說這些風涼話,你趕緊走。”
謝平舟看著她微紅的眼圈,聲音微微有點啞,“我來說什麼你沒聽到?”
顏朝霧拉著門把手,抿著唇不吭聲。
她還是不相信他。
謝平舟盯著她冷漠的臉,冷不丁地說:“是,確實是我做的。”
顏朝霧倏然睜大雙眸。
謝平舟扯唇,低低地問:“他碰到你沒?”
一句話,像是點了什麼開關,顏朝霧臉色變了變,又抱著頭喊痛,那脆弱的模樣看上去我見猶憐。
謝平舟手覆在她手上,也抱住她頭,逼她抬起頭,低眸沉沉看著她,“我說是誰了你就痛?我說的是晏南。”
顏朝霧眼睛含淚,微微一怔。
謝平舟眼神漆黑,似笑非笑,“他碰你了麼?”
顏朝霧心頭湧上一股怒氣,“要我說多少遍,我怎樣?我和誰睡,都不關你事。”
謝平舟將她從門邊拉進懷裡,推上門,又將她打橫抱起來,口吻清冷,“因為我要碰你。”
在他身上的顏朝霧瞬間花容失色,雙腿踢著掙扎,“滾!”
謝平舟將她按在沙發上,垂眼淡淡看著她,“梁泊安的母親還在醫院?”
顏朝霧僵住,“你問她做什麼?”
謝平舟按住她的手,唇邊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我都能把你送到別人床上,我能放過她?”
他口吻很隨意地問:“送她出國治療可以麼?”
顏朝霧心瞬間猛地一緊,瞪著眼睛,臉上出現慌亂,“你,你不可以。”
她好不容易才把梁媽媽帶回來。
謝平舟看著她著急的模樣,斂起笑,聲音也低了許多,“你能乖一點?”
顏朝霧靠在沙發上感覺到他抵著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眉頭緊蹙,又想起他和江若妍,默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般說:“我真的要和晏南結婚。”
謝平舟瞬間臉色冷若冰霜,黑眸凝著她,警告地說:“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顏朝霧想笑,“謝平舟,你以什麼立場管我?你自己都要結婚了。”
謝平舟臉色冷硬,“我管不了你嗎?”
他聲音平靜,卻讓人毛骨悚然,顏朝霧一下子紅了眼,“你到底想怎樣,就因為嫁給過你,我就不能再婚了?我就得為你單身一輩子嗎?謝平舟,我不是你的物件,我是個人。”
謝平舟盯著她看了半晌,從她身上起來,深深看她一眼,“好,你嫁。”
撂下這三個字,他轉身就走。
顏朝霧怔了怔,不相信他會這麼好說話。
第二天,事實證明,她的想法是對的。
醫院的醫生突然電話通知她,病床不夠,讓她快點給梁媽媽轉院,並告訴她給她一上午時間,再不轉院就將病人挪到走廊裡。
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謝平舟出手了。
她整個人一下子焦灼起來,急得都無意識地咬手指。
梁媽媽就剩這點日子了,還要被她連累受這種罪嗎?
他為什麼要這樣逼她?
就算她跟晏南是假結婚,他妄圖威脅擺布她的行為也足夠讓她厭恨。
他們已經離婚了啊。
憑什麼干涉她?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想解決的辦法。
晏南在國內說話肯定沒他管用。
她沒找晏南。
拿起手機就把謝平舟從黑名單裡拉出來給他打電話。
可連打了好幾遍,他都不接。
沒辦法,他只能跟賀宇川打電話。
接通後就問:“你知道謝平舟在哪嗎?”
手機另一邊的賀宇川看向旁邊的謝平舟。
斑斕的彩光下,他懶散靠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手裡的手機,臉色晦暗不明。
察覺他的視線,謝平舟側目看他,黑眸冷倦,像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
他指著手機,做口型,“朝霧找你。”
謝平舟眼神微沉,隨手將手機扔回桌上,沒吭聲。
但賀宇川還是給顏朝霧說了他們的地址。
市區山腳下不對外開放的私人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