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謝母口中,顏朝霧得知,昨晚的暴風雨前所未有的大,好多地方的水位都暴漲。

江若妍和她的朋友們去爬山,山腳下的酒店發了大水,那裡連著海,江若妍到現在不知所蹤,處於失聯狀態。

到底是她未來兒媳婦,且也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

謝母是擔憂的,也擔憂匆匆趕往現場去找江若妍的謝平舟。

但她好像不知道謝平舟昨晚回來過,顏朝霧不由看向一旁站著的佣人,她們也一臉不知。

要不是昨晚的記憶還算清晰真實,她都要懷疑是一場噩夢了。

她對江若妍無感,不喜歡也不算多討厭,她出事她沒多大感覺,也不覺得謝平舟找個人會出什麼事,但還是跟著安慰了謝母一會兒。

謝母緩過來,她才獨自離開回到酒店。

剛下過暴雨,空氣清涼濕潤,特別舒適。

晏南還在酒店裡,她去找了他一起去吃飯。

正好婚紗照的成片出來了,吃完飯兩人一起去看。

攝影師技術不錯,拍得挺驚艷的。

有一張,兩人坐在黃昏的湖邊,她手往後撐著側目看向他。

她都懷疑攝影師是怎麼抓拍的,她看晏南竟也有情意綿綿欲說還休的感覺,特別有氛圍感。

晏南手扶在她椅子後,也看著這張,感嘆說:“有這一張這輩子都值了”

顏朝霧看向他,只見他深邃眼睛裡是滿滿柔情。

Advertising

他為了她做這麼多,感情直白又熱烈。

她是有觸動的。

但無論如何觸動,她心裡的那道防線都不會消失。

一次婚姻就換來終生不孕的下場。

到現在還滿身病痛,她怎麼敢有第二次?

她再也不敢,再也不敢相信任何男人。

她看向照片沒有吭聲。

看著看著,她想起兩年前,謝家不允許他們辦婚禮,謝平舟跟她說不用在意,想辦就辦,只是那時她肚子裡的孩子都好大了,再加上她不怎麼在乎婚禮,最後沒辦。

不過,現在想來,就算她想辦婚禮,謝平舟也不會辦,他怎麼可能會為了她忤逆家裡,他只會說好聽的話騙騙她。

......

婚紗照出來後,婚禮也越來越近。

因為謝母的原因,她再婚的消息傳進薛盡歡的耳朵裡。

她趕來北城,埋怨她回北城了不告訴她,再婚也不告訴她。

她便拉著她告訴她假結婚的真相,薛盡歡才罷休。

但雖然是假結婚,她也打算留在北城陪著她。

Advertising

顏朝霧與她每天在一起,反倒是與謝母見面次數變少。

因為江若妍一直沒有找到。

她失蹤的消息上了新聞,她的生死影響謝江兩家聯姻,也影響兩家股價,受關注度頗高。

謝母每天被這些事煩著,也沒有精力再陪她。

現在,沒有謝母她也不是很怕謝平舟,未婚妻都找不到了,他肯定自顧不暇。

而且那晚在他家,他那意思好像是不打算再管她了。

想是這樣想的。

可是到了婚禮前一天,她在醫院迎面遇到他,還是下意識地靠近晏南,晏南也一副保護姿態地摟住她肩膀。

她沒想到晏南會這樣,愣了愣但沒有躲開。

然而,謝平舟只是無波無瀾地掃她一眼就走了。

江母因為江若妍失蹤生病住院了,他應該是來看她的。

她從晏南懷裡出來,真正松了一口氣,但晏南卻看著謝平舟的背影凝重說:“等國內的事結束後一定要跟我走。”

同為男人,他總感覺,謝平舟眼裡不是不屑一顧,而是是任他們折騰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的勢在必得。

顏朝霧不知他所想,點點頭。

第二天,婚禮。

Advertising

晏家在國內的朋友和合作伙伴都來了,人還挺多。

晏家已經得知婚禮的消息,但晏南沒有跟家裡說他們是假結婚,而是和外界一樣的說辭。

國內辦一次,到美國再辦一次。

他追了顏朝霧快兩年,在美國的圈子裡已經傳開,很是痴情,又因他不是作為繼承人培養的,對他要求沒那麼嚴,晏家就沒有反對。

也是因為這一點,梁媽媽才堅持搓和他們。

開始前,顏朝霧還在化妝間准備。

薛盡歡在外面陪著梁媽媽等著新娘子出來。

梁媽媽的精神很不好,即使特意打扮過,臉色也掩不住灰敗,薛盡歡時刻關注著她的狀況。

梁媽媽拍拍她的手想讓她不用管她,自己去玩,側身時不經意間看到一個戴著墨鏡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走過來。

她心頭一跳,以為看錯,強打精神定睛看過去,那個女人已經走至她面前摘下墨鏡。

整張精致的臉就這麼出現在她面前,她瞬間睜大雙眼,“你,你......”

女人卻非常淡定,唇角勾起堪稱完美的溫柔笑容,“媽媽,好久不見。”

另一邊顏朝霧已經准備好要入場,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她正疑惑著要出去看看,有人慌慌張張跑進來,“不好了,顏小姐,你干媽暈倒了,有個女人......”

沒等她說完,顏朝霧就提起群擺往外跑。

醫生說梁媽媽就是這兩天的事了,她原本還指望著這場婚禮能讓她開心點,狀態好點,多陪她些日子,沒想到她會暈倒。

到了外面,就看到晏南和其他人都圍著梁媽媽的輪椅,還有自稱是醫生的人在給梁媽媽做急救。

她心髒顫抖著跑過去。

跑一半,她余光掃到什麼,突然停下,不可置信地往旁邊看去。

只見一片慌亂中,一個女人遺世獨立似的倚桌站在那兒漫不經心看著她,見她看過來,不慌不忙對她揮了揮手,笑著打招呼,“嗨,朝霧。”

那一刻,顏朝霧看到了一張僅僅看著都會生理不適的臉。

她僵直在原地,呼吸都要停了。

“顏顏,顏顏。”

不知是誰在喊她,她回頭看過去,只見梁媽媽醒了,正朝她伸出手。

她四肢觸電般僵硬,機械地走過去,婚紗拖尾長長地拖在地上磕磕絆絆。

梁媽媽緊緊抓住她的手說話。

聲音很低,她附耳過去,聽到她吃力地說:“不要管她,離開這裡,離開,她背後有人,你不是她的對手,答應我,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