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想,唐淑華死了沒關系,挺好的。

  在知道她無數次想害死她,後來參與了父親的意外後。

  南珠也想讓她死。

  車禍也好,意外也罷。

  但是不是自己親手殺的,卻區別很大。

  她到底是生下她的母親。

  而且南珠從小到大連只死物都沒碰過,鳥也好,魚也罷,是真的從沒碰過。

  劉媽搖頭,“沒有,她被搶救過來了。”

  南珠眼圈浸出一顆淚,微微弓起的胸膛躺平下去,側目看向窗外。

  過了會回過頭:“游朝那怎麼說的?”

  南珠昏迷前。

  游朝並沒有說要怎麼處置她,也沒說會不會處置她。

  南珠有點害怕。

  看劉媽說出不清楚後低低的出了口氣。

  劉媽突兀的抹了眼淚。

  “你哭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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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哪受過這種罪啊。”

  劉媽跟了南珠三年,見她不開心過,沒精神過,難過過,但大多時候都活潑開朗,蹦蹦跳跳,臉上掛著笑。

  喜歡撒嬌,喜歡鬧一鬧。

  因為指甲劈了撒嬌鬧一鬧。

  因為做夢沒睡好撒嬌鬧一鬧,嬌氣到一看就是從小被寵著嬌養大的孩子。

  現在卻腦袋被開了瓢,縫了七針,就這麼躺在病床上。

  南珠打起精神溫聲安慰她。

  在把人哄走給自己熬湯後躺平,想起了游朝。

  她不清楚這次傷了唐淑華後。

  游朝會怎麼處置她。

  陳韶笙又會怎麼給他吹床頭風,讓他處置她。

  南珠有點怕的蜷縮進了被子裡,小聲安慰自己的恐懼。

  “跟了三年呢。”

  “上次程遠的事出來,他都沒打我。”

  “對,大不了就是把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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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沒多大事……對吧。”

  南珠閉了眼,晚上半夢半醒的時候隱約感覺額頭上有點癢。

  伸手撓了撓翻身,眼簾朦朧的眨動。

  看見游朝的時候驚住。

  上次游朝眼底沒笑。

  這次也是,冷冰冰的和她對視。

  南珠看了他好大會,坐起身,半響後手哆嗦著開始解扣子。

  把病號服解開,漏出大半春光後朝前挪了挪,抓住他的手晃:“上次我給你做的那個,你很喜歡……”

  南珠舔了舔唇,“我再幫你好不好。”

  游朝沒說話。

  南珠再朝前挪,手指蜷了蜷,還是摟住了他的腰,不太敢看,臉埋進他硬邦邦的腰腹:“你別……你別生氣,原諒我這一次,我不是……”

  腦袋突兀的被很輕的碰了碰。

  “疼嗎?”

  南珠微怔,仰頭看他。

  游朝斂下的眸子一片漆黑,沒表情的看著她:“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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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珠眨眨眼,“不……有一點點點點疼吧。”

  游朝頓了幾秒,驀地俯身輕輕吹了一瞬。

  這種動作。

  南珠只在五個人身上見到過。

  祖父、祖母、父親、哥哥、江淮。

  他們都很溫柔。

  這一秒,南珠很難形容自己的感覺。

  只是覺得現在面無表情的游朝不可怕了,反而比長帶溫柔笑的游朝要溫柔了百倍。

  南珠沒說‘別生氣了’換了一句,“你不生我的氣?”

  游朝修長的手插進南珠的發間,摩擦了瞬她的頭皮,再往下,輕搓她細白柔軟到可以直接掐死的脖頸,面無表情消散了,唇角重新勾起笑,“你今天一天,挺忙。”

  南珠微怔。

  游朝捏著南珠的脖頸,彎腰和她對視,輕笑一聲後說:“南珠……你找死。”

  南珠像是被盆冷水迎面潑下。

  在游朝走後很久才回過神,哆哆嗦嗦的把脫了的衣服穿上。

  爬起來攔出租車就朝家跑。

  慌張的去房間拿錢拿包拿證件。

  拎著想走時。

  張謇帶著人從天而降,正在關別墅的大門。

  南珠眼疾手快的跑,手在觸到門的前一秒。

  哢嚓一聲。

  門被關上。

  南珠把包丟下,豎起拳頭砸門:“開門。”

  沒人應。

  南珠吼:“開門!”

  “張謇,開門!”

  “張謇!”

  南珠轉身去爬牆。

  可站在高高的院牆下後才明白。

  為什麼這套別墅的院牆遠比別的別墅要高出這麼多。

  因為只要把門關上,你會被鎖死在裡面,寸步不得出。

  南珠找出手機,突然發現手機沒網了。

  只剩下報警電話。

  南珠心慌意亂的在家裡來回轉悠。

  頓了半響,打電話報警。

  蹲在門口等到警笛聲在門外響起後砸門:“我在這。”

  “我在這!”

  明明只是一扇鐵門,警笛聲就在外面,細聽聽還能聽見外面人的問詢聲。

  但他們就像是耳朵聾了,聽不到南珠的求救。

  南珠折騰到隔天早上。

  回客廳的沙發坐下來。

  等到了進來做飯的劉媽。

  南珠哭了,“如果我死了……”

  南珠把包遞過去:“把這些交給我哥……不,你找不到我哥,你把這些交給江淮,他會轉交給我哥。”

  劉媽嘆氣,“先生應該只是因為您傷了……那人的母親,有點生氣,不會真的動您。”

  “既然只是生氣,為什麼不把我丟了,要把我鎖在這裡?”

  劉媽也不知道,只是直覺告訴她,游朝不會真的傷了南珠。

  南珠自己在空無一人的別墅裡待了下來。

  除了三餐有劉媽,早上有來看傷口的醫生。

  沒網沒通訊,像是與世隔絕,並且時刻被未知的恐懼盈滿。

  南珠的傷口在半個月後痊愈,只剩下頭皮空了一塊,躺著一條細細的疤痕。

  她摸摸油膩的腦袋。

  蹲在浴缸旁邊等著水把它填滿。

  冷不丁的,身後像是襲來一陣冷風。

  南珠回頭。

  看到了闊別半月沒見的游朝。

  他站在她身後,手插褲兜,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南珠抿抿唇,擠出討好的笑,“游朝哥哥。”

  在二十一世紀被囚禁,是天方夜譚。

  但在游朝這,是輕而易舉。

  南珠用沒網的手機報了十次警,全都被攔在了門外。

  她親耳聽著它們靠近,再親耳聽著它們遠離。

  哪怕這裡日日進出保姆和醫生。

  也求救無門,半步出不去。

  南珠覺得。

  就算現在游朝把她活活掐死在這,也沒人會知道。

  她顫巍巍的站起身,摸索著睡衣扣子,一顆顆的解開。

  不著寸縷後赤腳朝前走,抱著沒伸手的游朝,抖著嗓子撒嬌,“我錯了。”

  游朝沒圈住她的腰,只是斂眉看她。

  南珠松開他朝後,在游朝身邊蹲下,半響後,貝齒咬著唇,手探出去,摸索到他的西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