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上次嘟囔著疼。
游朝哄了她,說算了,以後不了。
但南珠知道他很喜歡。
和喜歡她主動一樣的喜歡。
不。
是更喜歡。
眉心微皺。
眼尾泛紅。
手指彙入她的發,寬大的掌心托著她的脖頸。
那會的游朝是失控的,也像是控制不住自己。
南珠不喜歡,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容器,自尊被按在地面踩碎的徹底。
可是……
她要出去。
已經半個月了。
游朝身邊那麼多人,總有一個會成功懷上他的孩子。
她要離開這,去國外等待也好,在京市角落裡等待也罷。
她要活著離開這裡。
南珠仰頭,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求他給她活路。
游朝和她對視。
驀地眼神凶狠。
在南珠控制不住離開時,拽起她丟進水早已溢出來,卻還在放水的浴缸裡。
南珠失力朝裡栽,要整個人淹下去時,衣衫整齊又算不得整齊的游朝踏入浴缸。
掐著她的下巴,噙住她的唇。
京市城東繁華區朝東五裡。
坐落著一棟別墅。
昏黃溫馨的燈光只在二樓綻放。
難耐的哭嚎和求饒卻響徹了整棟別墅。
隔著高大到,將整座別墅環繞至紋絲看不見的院牆,悠遠飄揚。
南珠睡到隔天深夜。
哭到依舊紅腫的眼簾輕掀,嘴巴開合了好大會,發不出聲音。
但是很確定她還活著。
南珠滿足的小小笑了一下。
支起身子,按著發顫的腿朝外挪,想開臥室門的時候,門被打開。
游朝站在門口。
其實沒那麼疼。
只是難熬。
明明沒下雨,游朝卻像是腦袋上頂了瓢潑大雨。
赤紅著眼睛拽著她死死的跌進情潮,一丁點跑的機會都不給。
南珠抿抿唇,啞著嗓子,“游朝哥哥……”
游朝伸了手。
南珠偎過去,刷牙的時候沒下去手。
唇角被親了親。
游朝朝她嘴裡塞了牙糖。
南珠漱了口被他抱著下樓,路上小心翼翼的看他。
游朝斂眉和她對視,挑了眉,“看什麼?”
“氣……”南珠小手在他心口順了順,紅腫水艷的眼眸盯著他,小心道:“消了嗎?”
游朝低頭親她一口沒說話,把南珠放下,在她呲牙咧嘴的時候抽了個軟墊。
南珠坐上去,手臂舒展,臉磕上去,看向廚房裡正在盛湯的游朝。
在他看過來的時候,討好的笑:“游朝哥哥真好看。”
這句話不違心。
游朝長得是真的帥,是種很斯文書生氣的帥。
尤其是戴著無邊框眼鏡的時候,像是大學裡清貴的大學教授。
南珠恍然想起。
高中開學的時候,游朝作為第一屆也是最後一屆特招生中的狀元上台演講。
他磕磕絆絆,聲音卻很重。
他說他的理想是和他的恩人一樣,做一名教師。
讓這個世界的孩子,可以享受到平等的教育資源。
南珠感覺。
貴族學校的子弟對游朝看不順眼,可能就是那時開始的。
京市上流圈的人打從心底裡看不起人。
他們自認階層不同。
就像是開車撞了人,明明錯的是他們。如果對方哭的可憐,會大發慈悲的多賞點錢,如果鬧騰起來,一毛都不會給,還會找人狠狠作踐他們。
因為只有這樣,在圈裡才叫有面子。
南珠無意識的嘆了口氣,在游朝走近的時候,輕聲說:“你那些年,過的很辛苦吧。”
哥哥總說人各有命,生下來是什麼樣,就注定了以後是什麼樣,階層是天生的,強融不了。
但南珠感覺不對。
她認為,階層根本就不該存在。
她說:“高中那幾年,你很辛苦吧。”
游朝原地站定幾秒,在南珠身邊坐下伸手。
南珠挪到他懷裡,就著他的手喝粥,喝完側目接著看他:“你……”
“閉嘴。”
南珠微怔。
游朝唇角明明還帶著笑,但眼底卻含到像是二月寒風,他說:“閉嘴。”
和上一句一樣,但語氣完全不一樣,把倆人之間那點溫馨的氛圍一掃而空。
南珠在游朝懷裡不說話了,安靜的被喂著喝了一整碗粥。
在游朝給她擦了嘴後,昂起脖頸,隨游朝細碎的吻落下。
南珠磕絆的擠出話,“你不生氣了吧。”
游朝輕舐她像貝殼的耳垂,沒應。
南珠說:“那能……放我走嗎?”
游朝微頓,幾秒後低低的笑了笑。
把南珠從背對他變成面對他抱著,挑起她的下巴,語帶笑意:“走……”
南珠手指蜷了蜷,小心的點了頭。
游朝跟著點頭,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樣,春風和煦道:“你打算去哪?”
“去……國外找我哥哥。”
“哦……我們的年紀總管。”
南珠莫名有點不喜歡他說起‘年紀總管’時的腔調,卻還是點了頭。
“明早再走吧。”
南珠微怔。
游朝湊近吻她一瞬,很溫柔,“過去要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你身子弱,撐不住。”
“謝謝。”
游朝挑了眉。
南珠認真的道謝,“謝謝你這幾年的照顧。”
南珠偶爾很生氣。
氣的特別多。
氣他小氣,氣他重欲,氣他看上了陳韶笙。
但骨子裡還是個事非分明的人。
哥哥是他救回來的。
陳家被毀,原因錯綜復雜,但到底是毀了。
家破後,她的生活水平也沒有降低。
而且……因為她馬上要多個孩子了,可能不止一個。
這句謝謝,南珠說的很認真。
游朝噗嗤一聲笑了。
手抬起搓了搓她的後脖頸,溫柔繾綣道:“傻子。”
南珠怔了下。
游朝噙住她的唇舌,含糊道:“不用謝。”
這晚的游朝很溫柔。
在昏暗的床頭燈下,一寸寸的輕舐她的皮膚。
南珠手抓握他的發。
在游朝朝上吻住時,眼神朦朧的小小回應。
臉被雙微涼的手捧住。
游朝的吻一寸寸的加深,在南珠受不了皺眉的時候松開,額頭抵著她的,掀眼皮看她許久,嗓音沙啞,“需要回去的路費嗎?”
南珠又受得了了。
隔天早上起來,游朝已經不見。
南珠看著餐桌上的五百萬支票,捂嘴樂了。
收拾東西拿證件,踏出這扇關了她半個月的大門。
拉著行李箱一蹦一跳走在出這裡的路上,手機久違的進來了網,叮叮叮叮叮的聲響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