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知道。
查出懷孕的時候是孕一個月,現在都算三個月了。
就算現在懷上,都假的出奇,更別提她現在根本就懷不上。
南珠清楚這件事,更清楚的是如果想順利把這件事瞞過去,還不能讓游朝把帳賴到她身上,大發雷霆下弄死她和哥哥。
只能倒打一耙,把始作俑者變成游朝。
只有這樣,假懷孕的危機才能徹底解除。
“你幫我約,我待會去找她。”
“沒懷上你找她有什麼用?”
“假懷孕不行,就假流產。”
南珠掛了電話抬頭看洗手池鏡子裡的自己。
捧了把水潑在臉上,喃喃:“我以後一定還給你個孩子。”
南珠把心裡那點忐忑壓下去。
換衣服,找出包裝錢,拎著下樓時愣住。
游朝在客廳的沙發那坐著。
南珠心口微縮,下意識把裝著錢的包丟到後面。
和游朝對視一眼後,背後的手攪在一起,擠出笑:“你怎麼還在家啊。”
游朝也在笑,而且還很溫柔:“等你。”
游朝起身伸手。
南珠下樓偎進他懷裡。
游朝吻了吻她:“想陪你……還有我們的孩子,吃頓飯。”
南珠怔了好大會,點頭。
在游朝做飯的時候發消息:“我下午再過去。”
對面回復後,南珠托腮看廚房裡的游朝。
心裡莫名冒出了內疚。
吃著飯的時候,抿抿唇,給游朝夾菜,“你晚上能早點回來嗎?”
游朝挑眉。
南珠手緊了緊,“哥哥出差了,我自己在家,有點害怕。”
游朝沒說話。
南珠說:“我們的寶寶也害怕。”
游朝笑了笑,隱帶寵溺:“好。”
南珠心裡的內疚在這瞬間攀升到了頂點。
探身拿過游朝面前的蝦,笨手笨腳的給他剝:“吃。”
南珠吃的一直是蝦仁。
父親哥哥沒讓她剝過蝦。
劉媽如果燒帶殼的,會給南珠剝好。
游朝做飯的話,也會給南珠剝好。
認真算算,這是南珠第一次剝蝦。
有點潦草。
游朝睨了眼,豎起叉子,吃了,對南珠說:“謝謝。”
南珠無措的抿抿唇,“不……不客氣。”
游朝唇角的笑意放大,“你說,我們的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
南珠沒說話。
游朝說:“我想要個女兒,最好和你長得一樣漂亮。”
南珠碗裡多了個漂漂亮亮的被剝好的蝦。
“我會很疼她,把這世上最好的,全都捧到她面前,讓她一世尊榮並無憂。”
游朝笑了笑:“明天,我們去醫院查查吧,查完後,我們一起去登山拜佛,求佛祖佑她平安。”
南珠微怔:“你還信佛嗎?”
“不信。”游朝笑的眉眼溫存:“但我願意為了我們的孩子信。”
南珠突然感覺。
游朝以後一定會是個好父親。
會是個和她父親一樣的好父親。
她伸手把盤子撈過來,將剩下的兩個大海蝦給游朝剝了。
遞到他嘴邊,“給你。”
游朝多看了她幾眼。
張嘴吃了。
後半程斂了眉,沒再說話。
南珠因為心裡的不是滋味,也沒再說。
在吃完飯後起身送游朝出門。
游朝上車前頓足轉身。
手伸出,提了提南珠的衣領,往上,搓搓她的唇,“今天天冷,回去加件衣服。”
京市的夏天已經過去。
入了九月。
但暑氣還沒散。
有點熱,並不冷。
更別提……
南珠抬頭看天上的大太陽。
游朝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圈她的腰,落下一吻。
細細碎碎的,帶了點輕哄的意味,“別穿裙子了。”
南珠哦了一聲。
游朝揉揉她腦袋走了。
南珠轉身回去,到樓梯拐角處把包撿起來,側目看向外面的艷陽天。
想了想,還是上樓換了身褲裝。
想走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醫院的電話。
“是南蹇明的家屬嗎?”
南珠心口微縮:“是,怎麼了?”
“是這樣,您哥哥在我們醫院做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有點小意外,但是聯系不上他,您方便現在過來一趟嗎?”
南蹇明從國外回來一個月了。
南珠忙忙叨叨,一直沒親自帶南蹇明去檢查。
聽見這話,心有點說不出的慌。
掛了電話給南蹇明打。
的確沒人接。
南珠拎著包疾步出門,開車就走。
南蹇明做檢查的醫院是郊區一家專門做體檢的私人醫院。
距離南珠住的地方並不近,而且南珠沒去過。
她順著導航走到半路。
前面臨時封路。
南珠換了條路。
靠近護城河邊。
沿著小道開進去後皺了眉,感覺這條路車少的有點奇怪。
京市哪怕是郊區,也不會有車這麼少的路,更別提另外一條路被封了。
南珠眯眼看後視鏡。
後面有車,距離有點遠,但的確有車。
南珠把心裡那點奇怪壓下去,踩油門朝前開。
到中段的時候。
嗞拉一聲響。
輪胎在地面滑下重重的剎車痕跡。
慣性下,南珠整個人朝前,心髒幾乎要從心口跳出來。
她按下車窗,“你……”
她想破口大罵。
可馬路上側躺著的人,像是個女孩,白色連衣裙,身下隱約還有血漬。
南珠開雙跳,拎出手機一邊報警,一邊皺眉解開安全帶,她把手覆上門把手想下車,沒來得及打出去報警電話的手機突然進來游朝的電話。
緊接著轟隆一聲響。
車身被撞擊到猛的朝前推行好幾米。
解開安全帶的南珠隨著慣性,整個人從車座抽離,重重撞向車玻璃。
伴隨著後車撤退,跟著摔了下來。
卻不過兩秒。
後車猛踩油門,再次撞了上來。
南珠腦袋砸向前車玻璃,血液從烏黑的發間溢出。
摔在前座中控後。
手扶住前座頂板,顫巍巍的想爬起來。
轟的一聲響。
車被撞翻。
天旋地轉下,南珠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伴隨著車身燒起的濃煙。
南珠躺在滿是碎玻璃的車廂中眼眸微張。
被血色滲入的眸子裡,倒著印入一個女孩。
她穿著白裙子,方才躺在滿是血泊的地面。
現在完好無損的站在路邊,一邊震驚的看著,一邊跳腳在打電話。
引擎被拉到極致的轟隆聲響近在耳邊。
南珠眼簾垂下。
看到三米後停著一輛寶馬。
前車頭扭曲到了極點,整個車身在劇烈的冒著濃煙。
擋風玻璃後。
是……陳笑笑。
死死的抱著方向盤,臉色猙獰的看著她。
隨後。
寶馬像是放空的箭,破竹一般,撞向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