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真的想和游朝好好理論理論,卻說不出口。
因為游朝比她聰明太多。
就像是陳家的事。
別人看的是眼前的步子,他卻早已看到了五步之遙。
他真的是南珠見過的最聰明的人。
否則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只是六年,在京市活生生的打下一片天。
南珠莫名冒出一個念頭。
“游朝哥哥。”
游朝看著窗外,恩了一聲。
南珠說:“你當年畢業後,為什麼不接著上學?”
南珠記得很清楚。
游朝是真真正正的學霸。
她不知道游朝當年有沒有和南蹇明一樣,每夜點燈到天亮,不停的刷題背書。
只知道他缺席過不少次重要的考試。
但只要參加了,就是穩穩的第一名,不斷的在刷新南蹇明的記錄。
很多次,總分高到不可思議,讓人看了就絕望的地步。
而且高三那年參加物理競賽,壓下准備了很久的南蹇明,拿了一等獎,可以直接被保送清北。
甚至於國外很多知名高校因為那次物理競賽,都對游朝拋出了橄欖枝,許諾全額獎學金。
南珠在京市沒見過他後,一度以為游朝出國了。
南珠不明白,她從游朝懷裡起身,問他:“你為什麼不接著上學,要去混地下。”
游朝若是十九歲那年沒混地下。
他的人生不該如此。
南珠感覺他會保研然後讀博,跟項目做研究,成為一方大拿,或者是像他當年入學時的志願一樣,成為一名老師。
不。
游朝就算是做老師,也不會只是個簡單的老師。
他會成為最高學府的最頂尖教授。
會有無數學子爭先搶後的做他的學生,請他幫忙指導論文。
他的每場課都會人滿為患,乃至後方都會站滿來聽課的學子。
每個訪談也許都會成為下面地區無數老師和學校的坐像標。
更甚至。
他有可能會從Z,爬到至高無上的位子。
南珠不明白,為什麼那慘絕人寰的三年都堅持下來,已經勝利了。卻就這麼放棄了呢?
南珠拉住游朝冰涼的手,問他:“我們當年分開後,你發生了什麼事?”
南珠十八歲成人禮的時候,恰好高考結束。
那次南珠暈過去前,隱約聽游朝說了很多。
他說他會去上學保研讀博,會把自己的未來經營的很好很好。
南珠高燒加上被折騰,意識模糊到了極點。
不明白一直沉默話少的游朝為什麼反常的說這麼多話。
也沒機會明白。
在被游朝叫醒後,瘋狂的扇了他十幾個巴掌,讓他滾。
游朝就走了,一別四年,再沒出現在南珠面前。
游朝一直看著窗外的眼睛移了過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半響後說:“我後悔了。”
南珠微怔。
游朝緩慢的抽走南珠掌心中他的手,“下去。”
南珠木愣住。
游朝眉眼積壓成一條陰郁的線,冷到了冰點:“下去!”
南珠下去了,看著車在面前開走。
嘴巴開合半響,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和誰說。
心事重重的回家。
把不停震動的手機拿了出來。
南珠感覺大約是因為游朝上午給她撐腰的事傳出去了,這個下午來的電話出奇的多,密密麻麻的,三教九流都在給她打電話。
南珠該接電話,把游太太的體面給南蹇明抬起來,好助他的公司順利上市,助他高飛。
可是莫名的有點沒精神,不想動。
勸慰自己。
游朝幫她出頭撐腰,比她自己出去應酬體面太多了。
所以……給自己放個假吧。
南珠心安理得的把手機關機,靠在一樓窗台的懶人沙發上看遠處的梧桐樹。
在泛黃的梧桐樹慢慢黑了下來後。
遠處車輛開近。
南珠下意識爬起來看了眼,不是游朝的,是南蹇明。
南珠還是起來出去了。
南蹇明下車的時候在接打電話,走近揉揉南珠的腦袋,面帶喜色的接著接打電話。
南珠聽了幾嘴,跟著綻開笑。
她對做生意的事一竅不通。
但到底是經商家族長大的,加上跟了游朝那麼久,很確定南蹇明的一輪融資成了。
南蹇明掛斷電話後,唇角的笑也應證了南珠的想法。
南珠手背後,衝他嘿嘿笑:“成了?”
南蹇明揉南珠腦袋的手微頓,幾秒後朝前一步,把南珠摟在懷裡:“一輪融資定下了,珠珠,很快,明珠網絡科技,就要上市了。”
南蹇明的這個擁抱有點親密。
是把臉在南珠的腦袋上蹭著,南珠隱約能聽見他的呼吸。
似乎和從前兄妹的擁抱一樣,但感覺又不太一樣。
南珠還是把他推開了。
南蹇明怔了一瞬,卻沒說什麼,問南珠要不要喝酒。
南珠想說我胃不好,不能喝酒,看他興致高,沒說什麼,應下了。
陪著小小的抿了一口。
在南蹇明長篇大論一輪融資公司翻的市值後打斷:“你知道游朝高考後出了什麼事嗎?”
南珠跟游朝這麼多年了,這是第一次對游朝從前的事產生好奇。
這個信號很危險很危險。
她想按下去,但卻控制不住。
南珠萎靡了一天的精神好多了,問南蹇明:“你高中的時候是年紀總管,我記得那會你和我們學校管檔案的主任關系特別好,哥哥,你能找他詳細問問嗎?”
南珠在的貴族學校,大多學生未來都打算的是出國鍍金。
有錢的砸一把,去個知名學府。
家裡一般的,去個野雞大學。
學校的條件相當好,可升學率卻只算一般。
當初貧困生入學,是為了提高升學率,這樣能更有效的招生。
游朝是超級學霸。
畢業後的去向,有沒有去上大學,學校肯定要追蹤,並且家訪。
南珠眉眼灼灼的盯著他:“你怎麼不說話?”
南蹇明喉嚨滾動,聲音晦澀:“你為什麼會管他的事?”
南珠微怔。
南蹇明放下手裡的紅酒杯,眉眼暗沉:“他的事和你有關系嗎?”
“他是我丈夫啊。”南珠茫然:“他的事當然和我有關系。”
南蹇明驀地冷笑出聲:“你們算什麼夫妻?又算哪門子夫妻?你見過誰家的丈夫會在自己妻子流產後,會放任在外養的情人爬到正宮頭上作威作福!”
“你又見過哪家的丈夫會讓自己養的情人,開車朝死裡撞自己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