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蹇明的話卻還沒完。

  他一字一句:“你被他害的流產後,游朝一次沒來看過你,還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帶著她整個京市的亂轉,讓你淪為別人的笑柄,這些,你都忘了嗎?”

  “南珠,你的腦子是什麼做的,怎麼能,又怎麼敢這麼言之鑿鑿的說他是你的丈夫!你……就這麼不要臉嗎?”

  嘩啦一聲脆響。

  南蹇明揮手砸了桌面上的紅酒杯。

  南珠側目看向地面猩紅的酒液,再看向南蹇明。

  沉默幾秒開口:“那個女人,是你給他找的啊。”

  南蹇明愣住。

  南珠平靜的看著他:“哥哥,害我淪為京市笑柄的,除了游朝,還有你。”

  這件事,南珠其實不怪南蹇明。

  她甚至都不怪游朝。

  男人想出軌,就像是你想按牛喝水。

  如果他不想喝,你就算是把手按斷了,也無濟於事。

  南珠認為錯的是自己。

  當初就不該相信游朝所謂的以後我們的婚姻中,不會有第三個人。

  她不怪南蹇明,卻無法接受南蹇明把這些責任全都推到她和游朝的身上,把自己給摘的一干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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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做就罷了,做了就該認。

  南珠說:“你當初給游朝找十三個女人那會,難道就沒想過,我會淪為整個京市的笑柄嗎?”

  南珠沒吃過生活上的苦。

  不是實在沒辦法,就像是出去應酬,幫南蹇明這種事外,她從不吃虧。

  尤其是又一次被南蹇明罵了。

  南珠冷冷的,“我不說不代表我是個傻子,我只是不想戳破而已,你不要這麼虛偽的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這樣的話,我會感覺你很奇怪,奇怪到……不像我哥哥。”

  南蹇明怔愣住。

  南珠側目看向地面的破碎紅酒杯:“還有,很多事,你清楚,我也清楚,你別逼我把話說破。”

  那些事指的是南蹇明給游朝找女人,讓她淪為京市的笑柄後,又把她推出去,讓她去找游朝求助。

  在她在游朝那接二連三被侮辱後,不管不顧,放任不管。

  包括……應酬。

  南珠很單純,但是並不傻。

  她一直在為他出去應酬,南蹇明現在也在這個圈子裡混,他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他比誰都知道她的性子,更該知道她不喜歡,很辛苦。

  卻一直不開口,就這麼放任她在外面忙忙叨叨的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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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不幫的,是南珠的選擇,她不後悔。

  可是南蹇明現在說出這種話,南珠心裡很不舒服。

  感覺南蹇明有點……偽善。

  說難聽點,就是既做了婊子,卻又要立牌坊。

  是既得利益者,卻又把自己摘的一干二淨。

  南珠再度看向南蹇明紅了眼眶:“還有,你不要再罵我,也不要再衝我摔東西!我沒有做錯任何事,不該被你罵,更不該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摔東西!”

  南珠起身就走。

  不過兩步,手腕被握住。

  “珠珠。”

  南珠頓足。

  南蹇明握著她的手腕:“我……珠珠,我,你聽我解釋。”

  南珠抬頭壓抑鼻腔的酸澀:“你解釋吧。”

  南蹇明看著她的背影,眼圈紅透了,“我最開始沒想到你會淪為京市的笑柄,只是覺得游朝配不上你……”

  “我在聽說游朝發家的往事和這些年私生活混亂後,我是真的覺得他配不上你。我情願你一輩子不嫁人,待在我身邊讓我養著你,我也不想你的後半輩子和他綁在一起。而且他何止是私生活混亂,他更是草菅人命,無法無天。南珠,你知道他為了爬起來,都做過多少事嗎?游朝他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殘暴無度,他和你就是徹徹底底的兩個世界的人。”

  “珠珠。”南蹇明握著她的手臂朝前一步,聲音發顫:“你說我是你在這個世上最後一個親人了,可你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呢,我不想讓你和他在一起,我真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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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珠眼淚下來了,低頭沒說話。

  “你在外面辛苦也好,受委屈也罷,我比誰都心疼,這些你該清楚的啊,我為什麼放任你在外面受委屈,你想過嗎?因為我想爬起來,我想讓我們的明珠網絡科技盡快上市,能做你的後盾,讓你和從前一樣,沒人敢欺負。讓游朝大廈將傾那天,你不會被連累!我想保護你,我當年被撞到奄奄一息,之所以能活下來,就是因為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個世上。珠珠,我想保護你,也只想保護你。”

  南珠的眼淚決堤了。

  在南蹇明抱上來後,嗚咽一聲,哭了出來。

  南珠還是委屈的。

  南蹇明以前真的真的很疼她。

  可為什麼回來之後,就變了樣子,像是利益和權勢……遠比她更重要。

  南蹇明拍著南珠的後背輕哄,溫聲又說了很多。

  說游朝的事,南珠不該管,也不能管。

  不說是不是夫妻,就說游朝在外的那些事。

  游朝現在有一小半的產業轉到了明面上,可卻只是一小半。

  地下那,還有他龐大的產業,想抽身,比登天還難。

  這是京市,天子腳下。

  游朝上位不過幾載,現在看著風光無限,但誰又能保證什麼時候會栽下去。

  南珠打聽得越多,以後只會越危險。

  南蹇明說:“如果有天你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南珠想說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游朝說了,就算有天他出事了,也會給她和孩子留一條後路。

  在南蹇明的哽咽聲中沒說,按下了想查游朝當年事的念頭。

  南珠骨折痊愈的小腿在這晚突然開始酸麻了起來。

  難受的她抱著直打滾。

  在轟隆一聲雷鳴後,這股酸麻更是攀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南珠從沒受過這種罪,大汗淋漓的坐起身,下床想去浴室找濕毛巾敷一下。

  在昏暗中走了不過幾步。

  門吱呀一聲開了。

  昏暗中,游朝出現在門口。

  游朝白天才莫名的發了脾氣。

  加上他雨夜向來像個瘋子。

  南珠下意識朝後退了好幾步。

  倆人距離五米對視,卻都沉默。

  幾秒後,游朝走近。

  在南珠又開始朝後退後,扒了扒發,轉身去了洗手間。

  再出來的時候,拎著個毛巾,把燈打開,看向床上裹著被子,眼底帶著小心的南珠,沒什麼表情的說:“告訴你一個秘密。”

  南珠抿唇:“什麼?”

  “我會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