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施工地段人煙稀少。

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更添蕭索。

江蔚傷心欲絕,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掉在毛呢外套上,晶瑩剔透。

賀譽薄唇緊緊抿著,他從見過江蔚哭得如此撕心裂肺過。

不止是傷心,更多的應該是委屈爆發後的哀怨和辛酸。

賀譽解開她的安全帶,撈過她的身子抱到懷裡。

女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男人的手掌則輕輕摩挲著她的脊背,透著溫柔的撫慰。

等江蔚哭夠了,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坐在賀譽的身上。

後背貼著方向盤,空間狹小,兩人幾乎嚴絲合縫。

江蔚雙手撐在賀譽的肩頭,拉開少許距離,便看到男人胸前的襯衫已經被打濕一片。

“我……”

她一開口,嗓子啞的聽不出原本的音色。

賀譽暗暗調整了座椅的角度。

愈發狹窄的空間促使兩人不得不貼的更緊,“哭夠了?”

江蔚側身坐著,聞聲便別開臉看向窗外,“剛才就是沒忍住。”

賀譽用紙巾在她臉上擦拭了兩下,嗅著她身上熟悉的體香,有些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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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這種情況,顯然不適合做太多。

賀譽把車窗降下十公分,隨著冷風拂來,吹散了車內的旖旎。

男人調整好呼吸,沉聲問道:“賀仲原怎麼找上你的?”

外面冷風吹進來,江蔚縮了下脖子,“他在小區門口堵到我的。”

當時江蔚拎著行李要去高鐵站,剛走出小區大門,賀仲原就朝著她走來。

他身邊還有兩個高大威猛的黑衣男人,看樣子像保鏢。

那陣仗,就算江蔚不跟他去茶室,想必都會被強行架過去。

賀譽輕撫她的臉頰,“害怕了?”

“沒有,知道他是賀家人,就沒那麼怕了。”

好歹是高門大戶,不至於對她一個普通人做什麼。

威逼利誘這種慣用的伎倆,她沒見過也聽過不少。

只是當這一切都發生在自己身上,那種無措和茫然仍舊讓她有些後怕。

賀譽察覺到江蔚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

手臂不經意地摟緊她,眼底迸射出濃稠的煞氣。

賀家本家的內鬥他從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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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他賀譽沒點真本事,當年也不可能在本家和旁支的圍剿下成立賀氏資本並日益壯大。

這次賀仲原敢打江蔚的主意,八成是有人給他出謀劃策,並泄露了江蔚的信息。

賀仲原今天話裡話外拿老太太當擋箭牌,殊不知賀譽首先排除的人就是老太太。

賀家老夫人早年喪夫,多年來一人執掌賀家,固然運籌帷幄,手段狠辣。

但近些年隨著身體衰敗,開始吃齋念佛,活到這把年歲,心境也發生了變化。

人一旦有了信仰,做事就不會趕盡殺絕。

至於是誰……

賀譽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腿上的女人就扭動了兩下。

動作幅度不大,可他們貼的太近,免不了產生摩擦。

賀譽眼神一下就變了。

掌心拍了拍江蔚的後腰,“別亂動。”

江蔚僵住,指了下副駕駛的座位,“讓我坐回去吧。”

賀譽置若罔聞,眼底仿佛燃起一簇小火苗,大有燎原之勢。

“賀仲原還跟你說了什麼?”

江蔚感覺到男人的異樣,下意識把身子靠近方向盤,“也沒說別的,可能想用錢打發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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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譽眼底流淌出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若有下次,他給,你就拿著。”

江蔚震驚,“什麼?”

“賀仲原不傻,就算簽了支票,那筆錢也會從我的賬戶劃出去。相當於我給你的,該拿就拿。”

“我不要!”

江蔚負氣似的想挪回副駕駛,她如果為了錢的話,當初何必跟賀譽鬧掰。

賀譽知道江蔚想歪了,掰過她的臉,直接堵上了她的嘴。

江蔚掙扎閃躲,卻因為空間受限,發揮不出效果。

一吻結束,兩人都氣喘吁吁。

江蔚更是臉紅的厲害。

氣的。

賀譽素了太多天,這會兒溫香軟玉抱在懷裡,自然是想入非非。

江蔚心有怨氣,加上剛才哭了很久,眼睛紅紅的,看著很好欺負。

賀譽喉結一滾,在她唇上親了好幾下。

江蔚躲閃不急,只能扭頭用衣袖擦了擦嘴巴,以示不滿和抗議。

見狀,賀譽的臉都黑了,“擦什麼?”

江蔚聞聲更用力地擦拭了兩下,那動作分明在說,嫌你髒。

賀譽被她氣笑了,捏著女人的下顎晃了晃,語出驚人,“別擦了,沒吻過別人。”

“什麼?”

“沒聽見?”

江蔚雖面帶狐疑,倒是沒再擦嘴。

賀譽薄唇貼著她的側臉,親了兩下,更覺得口干舌燥。

有了對比之後,他才發覺自己極其喜歡她身上淡淡地香味,似雨後花香沁人心脾。

江蔚:“論壇裡的帖子,你看見了嗎?”

說起這個,賀譽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過,“嗯,你想怎麼做?”

“我報警了,但能不能立案還要等通知。”

“已經夠了。剩下的我來處理。”

“你要怎麼處理?”

賀譽勾唇,“總歸會比你辦法多。”

江蔚沒吱聲,心裡的埋怨倒是少了幾分。

她還以為他打算坐視不理。

過了幾分鐘,賀譽放開江蔚。

男人啟動車子,並給邢牧打了通電話,“在哪兒?”

邢牧輕佻地回答:“老地方。過來?”

“嗯,馬上到。”

“可以啊,昨天出事,今天就從國外趕回來了,真沒看出來你這麼血性。”

“廢話那麼多。”

賀譽直接掐斷了電話,調頭開車上路。

江蔚不知道要去哪裡,心想他可能跟邢牧有事要忙。

便提議道:“你隨便找個地鐵把我放下就行。”

賀譽瞥她一眼,余光掃到後座的行李包,“出門旅游還是回渝市?”

“渝市。”江蔚神色淡淡,“本來想回去跟我媽過個元旦,但趕不上了。”

她的高鐵票是早上九點的,現在已經十一點多。

節假日出行,高鐵票本就不好賣,現在搶票都搶不到了。

賀譽:“想回明天再回,我讓劉鼎給你買票。”

江蔚搖頭婉拒,“不用,快過年了,不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