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主管離去後,江蔚的表情很復雜。
她不敢看賀譽,怕陷入妄想,更怕自己被甜棗迷惑了心智。
賀譽也沒做一句解釋,淡淡然地喝著茶,眼神時而看向江蔚,嘴角微勾,心情頗愉悅。
到了下午。
司機開車帶著他們離開了融悅山莊。
賀譽的電話不斷,大多是生意場的事。
江蔚插不上話,等他掛掉了不知道第幾個電話的時候,她提議:“要不要回公司處理一下?你之前走得急,我手裡還壓了幾份人事部的文件需要簽字。”
賀譽摩挲著手機屏幕,“不用,不差這兩天。”
江蔚不好多說,看向窗外的風景,難得起了些游玩享受的興致。
她跟賀譽仍舊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他說他單身,卻沒有下文。
但起碼讓江蔚心裡的負擔輕了許多。
她沒敢奢望兩人能成為伴侶,事已至此,除了得過且過,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車子一路朝著城東市郊開去。
下午三點,抵達了朝陽河的碼頭。
江蔚早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隨著車子偶爾的顛簸歪靠在了賀譽的肩上。
她睡得沉,毫無察覺,賀譽也任她靠著。
這會兒車子停穩,司機率先下車。
甩上車門的動靜驚醒了江蔚。
她睡眼惺忪,有些茫然。
賀譽偏頭,薄唇落在了她的腦門上,“醒了?”
江蔚剛要說話,轉瞬又發現自己的姿勢不太對勁。
她不僅枕著賀譽的肩膀,雙手也抱著他的左臂,儼然當成了抱枕。
江蔚猛地松開手,不尷不尬地扯唇,“嗯,醒了。”
賀譽見她醒來就立刻拉開距離的舉止,沒多說,推門下了車。
江蔚跟隨其後,期間還不忘摸摸嘴角。
幸好沒流口水……
碼頭邊,冷風拂面。
秋季的天即便有陽光仍然驅不散寒意。
江蔚攏好吹散的頭發,抬眼就看到碼頭不遠處停泊著游艇。
她好奇地打量著,見過,卻沒坐過。
這時,一道輕佻的語氣傳來,是許久未見的邢牧。
“喲,妹子,好久不見啊。”
“蔚蔚!”
伴隨邢牧而來的聲音,是項諾。
江蔚目光微亮,先是跟邢牧打了招呼,而後迎著項諾走了過去,“諾諾,你怎麼也在?”
項諾勾著她的胳膊小聲嘀咕:“這不是老板生日嘛,叫來好多人,說要在游艇開party,給我們這群主播全帶來了,跟大赦天下似的。”
江蔚被她的話逗笑,轉瞬又面露難色,“原來是他的生日,可我沒准備禮物。”
“管他呢,我們員工也沒准備,都是來捧場湊熱鬧的,再說你是賀譽帶來的人,他送不就相當於你送。”
江蔚:“……”
他倆倒也沒親密到不分你我的地步。
另一邊,邢牧瞧著江蔚和項諾竊竊私語的身影,揚唇調侃道:“人給你帶來了,夠意思吧。”
賀譽接過煙,瞥見游艇上穿梭的女人們,濃眉緊皺,“用得著帶這麼多?”
“人多熱鬧。”邢牧把打火機丟給他,“再說了,人越多,不越是顯得你清心寡欲?這麼多女人你都不看一眼,還不得把江蔚感動死。”
賀譽:“多事。”
揶揄歸揶揄,邢牧跟賀譽自小一起長大,他的秉性就不是個風流的主。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也無非是給自己的浪蕩找個借口罷了。
邢牧的生日party來的人很多,只不過女多男少。
是以,這樣的場合下,矜貴如賀譽,自是成為不少女人攀交的對像。
臨近四點,豪華游艇即將駛出碼頭。
江蔚和項諾湊在一塊,來到甲板上躲清靜。
這艘游艇很大,容納幾十人完全不成問題。
項諾咂舌地左摸摸右看看,江蔚好笑地坐在旁邊,“別看了,等你有一天成了大主播,買游艇也不在話下。”
“哇,真有那麼一天,咱倆也點他幾十個男模,開船出去浪。”
好朋友之間閑談,沒那麼多顧忌。
江蔚靠著船舷,笑吟吟地接話道:“那我就等著項姐帶我出去浪了。”
項諾一臉的暢想,“好說好說。”
“要去哪兒浪?”
男人低沉的嗓音突兀地從甲板後面傳來。
江蔚和項諾同時回頭,兩個人的表情不可謂不精彩。
項諾很怵賀譽,匆匆說了句我去洗手間,就腳底抹油地跑了。
江蔚抬眼對上賀譽的眸子,莫名有點心虛。
甲板上只有他們兩個,其他姑娘和邢牧還有幾個哥們都在船艙裡喝酒打牌。
江蔚叫了聲賀總,望著男人走過來的身影,下意識往旁邊讓了一步。
賀譽手裡還夾著煙,斜睨著她,“船上沒男模,用不用我給你點兩個上來?”
江蔚略囧,“我倆開玩笑的,就是閑聊天,你別當真。”
“一次點幾十個,胃口倒是不小。”
“都說了開玩笑……”
江蔚咕噥了一句,但心裡還真就忍不住幻想了一番。
幾十個男模,那場面想想就刺激。
賀譽多精明的人啊,犀利的眼神稍加打量就看出了江蔚的小心思。
他欺身走上前,眯著眸,透著幾分危險。
江蔚因他的步伐而被迫後退,“賀、賀總。”
“你在想什麼?嗯?”
“啊?”
男人步步緊逼,江蔚只能持續後退。
直到她的後背抵在了船舷邊,賀譽也來到了她的跟前兒。
男人一把摟住江蔚的腰,猛地往上提起。
江蔚的大半個身子霎時懸空在船舷之外。
“你、你干什麼?”
江蔚想要伸手在身後撐住船舷,又礙於賀譽的身高實在優越,她夠了半天也沒夠到。
賀譽往前傾身,江蔚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後仰。
這下,她也顧不得什麼臉不臉面了,摟住賀譽的脖子,不停地往他懷裡縮,“賀總,賀總,你別衝動。”
“今天倒是不冷,要不送你下去洗洗腦子?”
“不用不用,我腦子很清醒,不用洗。”
賀譽單手抱著她,另一只手還夾著煙,再次往上提了提,江蔚嚇得臉都白了。
這要是被丟下去,能不能游回去暫且不說,萬一被螺旋槳卷進去……
雖然心裡知道賀譽不會真的丟她下海,可大半個身子懸空在行駛的游艇外,換了誰都冷靜不了。
萬一他抱不住脫手了呢。
江蔚努力抱緊男人的脖子,好聲好氣地求饒道:“賀總,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