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曼說:“沈眠,我是真的喜歡少卿,我長這麼大從來沒這麼喜歡過一個人,你懂嗎?”

  曾曼掩面哭泣了很久,把眼淚擦干:“撤案申請書上,你會簽嗎?”

  沈眠沒說話。

  曾曼:“你會簽嗎?”

  “就算簽了又怎麼樣?”沈眠說:“陸少卿那瞞不住。”

  曾曼瞳孔緊縮。

  沈眠淡淡的:“不是景饒的話,他一定會查,就算我簽了,陸少卿也一定會知道……”

  沈眠的眼神像是穿透了曾曼的皮囊,看見了她的內心,“一定會知道,是你找人要強J我。”

  曾曼這瞬間腦中閃過千萬個念頭。

  甚至想用照片威脅。

  電光火石間。

  曾曼想起沈眠提及那些讓人膽寒事時的雲淡風輕。

  她感覺,沈眠不會在乎這些L照。

  現在威脅,只會激怒了她。

  這個人,就像陸少卿醉酒後喃喃的。

  根本就不是個人,是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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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曼牙齒打顫,半響後吐話:“幫幫我。”

  曾曼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不能讓少卿知道是我對你做了這些事,你幫幫我。”

  “其實你沒必要怕。”沈眠說:“他只要喜歡,什麼樣的人都能接受。”

  林綰綰嫌貧愛富,他照樣接受。

  你這種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真的喜歡,是人是鬼他都能接受。

  接受不了的,只能說是不夠喜歡,例如我。

  曾曼只是哭,什麼都沒說。

  沈眠看了她很久,啟唇:“你以後過的辛苦,全是你活該。”

  沈眠是從她反復說起陸少卿會選擇景饒開始懷疑的。

  她不知道在景饒和她之間,陸少卿會選擇誰。

  但真是景饒做的話,陸少卿本人絕對不會讓她簽撤案同意書。

  這行徑無疑是讓她再想起昨天的意外。

  這是人渣作為。

  不會是陸少卿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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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後,沈眠感覺,人和人是真的不一樣。

  她以為只有腦子不正常,或者天大的仇,女人才會這麼為難女人。

  沒想到。

  對曾曼來說,這就是天大的仇了。

  喜歡上陸少卿。

  沈眠很確定,曾曼會苦不堪言。

  沈眠喃喃:“活該。”

  ……

  沈眠在曾曼走後扭頭看向窗外。

  病房門被打開了。

  沈眠:“柯宇,你去幫我買點吃的吧。”

  我現在想自己一個人待會。

  “柯宇已經去了。”

  聲線低沉清淡。

  沈眠扭頭看見了……徐鳳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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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反應是晦氣。

  胳膊骨折來往醫院這麼多趟,沈眠刻意避開了徐鳳澤的醫院。

  沒承想在這碰上了。

  徐鳳澤穿著白大褂走近,“我被調來這了。”

  沈眠恩了一聲。

  徐鳳澤:“感覺怎麼樣?”

  沈眠挑眉。

  徐鳳澤淡淡的:“我和柯宇的父親是朋友,柯宇專門來找我,讓我負責你後續治療。”

  沈眠沒說話。

  徐鳳澤:“我現在雖然單身,但不可能再纏著你,你是什麼人,我清楚。”

  沈眠想了想。

  的確。

  那兩個月滿身戾氣,看見徐鳳澤就煩,拉著他幾乎把自己不是人的一面都讓他看了個遍。

  徐鳳澤是個很現實的人。

  實在不可能再纏著她。

  沈眠:“腳疼。”

  “骨折。”

  “手也疼。”

  “骨折。”

  “我身上還有什麼好地方嗎?”

  “背部大面積挫傷,軀干輕微挫傷,除了臉和腦袋,問題都不算小。”

  “能給我開點止疼藥嗎?”

  “輸液瓶裡面加了。”

  沈眠閉嘴了。

  徐鳳澤轉身,過了會回頭:“你背抽筋好了嗎?”

  沈眠眨眨眼:“什麼玩意?”

  “背抽筋。”

  沈眠莫名其妙:“只聽說過腿抽筋,哪有背抽筋這個說法?”

  徐鳳澤頓了很久:“柯宇他年紀太小,嬌生慣養著長大,本性未定,你這種性格和他在一起,會把他本來就無法無天的性子帶的更張狂,遲早惹出大亂子。”

  沈眠:“哦。”

  徐鳳澤走了,到辦公室調出文檔,找出去年國外刊登的新聞。

  絨毛軟鞭,沉默的殺人工具。

  辦公室門被敲了敲。

  柯宇:“徐叔,我女朋友怎麼樣?”

  徐鳳澤把文檔關了:“挺嚴重的。”

  柯宇眼底閃過陰郁。

  徐鳳澤:“警察去查了,你別插手。”

  “那群渣滓欺負沈眠,我怎麼可能不插手?”

  柯宇說:“我必須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徐鳳澤眼睛閃了閃,淡淡的:“隨你。”

  柯宇轉身走,過了會回來:“你不准告訴我爸,也不准告訴沈眠。”

  徐鳳澤挑眉:“為什麼不能告訴沈眠,她如果知道的話,會感動。”

  “沈眠太單純了,像個兔子,別嚇著她。”

  徐鳳澤:“你……”對她真是一無所知。

  徐鳳澤:“去吧。”

  柯宇拎著飯推開了沈眠的病房門。

  沈眠吃了飯,找了個借口讓他走人。

  沒等長出口氣。

  曾曼叫的人來了。

  沈眠看了很久曾曼送來的照片,用完好的左手一筆一劃的在撤案同意書簽字,推過去:“轉告曾曼,離我遠點,再有下次,百倍奉還。”

  曾曼在樓下聽完沈眠讓他轉告的話後冷笑:“沒了陸少卿,你拿什麼百倍奉還。”

  曾曼打電話:“少卿,沈眠撤案了。”

  沈眠晚上怎麼都睡不踏實,一半是怕漆黑只有自己的夜,一半是疼的。

  偏偏還翻不了身。

  疼到極致,身體被動了動,沈眠從平躺變成了側躺。

  被汗水浸濕的後背,迎來一陣清涼的風。

  沈眠醒了。

  看向窗戶。

  病床的床頭燈長亮,昏黃色的,把扶著她的陸少卿照耀在玻璃窗上。

  陸少卿用手在對著她的後背扇風。

  沈眠低低的嘆了口氣。

  陸少卿說:“別動。”

  沈眠沒動。

  陸少卿去了洗手間,再出來。

  沈眠後背的病號服被掀了上去。

  溫熱的毛巾覆在上面,很輕的擦拭。

  沈眠看著玻璃窗陸少卿的剪影,輕輕的嘆了口氣。

  陸少卿擦拭沈眠背部的手微頓。

  沈眠說:“你……”

  沈眠想說。

  你這樣,不會婚姻美滿的。

  沈眠認為人和人相處就那些事,包括情侶。

  討厭就分開,憎惡就遠離,怨恨就再也不見。

  陸少卿對她三種都集齊了。

  這個時間來,說明曾曼也已經把她編造出來為什麼撤案的理由說了。

  可……

  又開始溫柔了。

  就因為那點不值錢的喜歡嗎?

  這樣的你,婚姻真的不會美滿。

  因為一輩子很長,你還會遇到太多太多的人。

  你的喜歡,真的太廉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