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的詛咒不過是隨口,關於陸少卿莫名其妙的壞脾氣她早習慣了。
開車回家,在門口碰見了等著的徐鳳澤。
沈眠開門讓他進來,做飯的時候說了一句:“林綰綰參加陸家的晚宴了,沒意外的話,年前倆人應該會結。”
徐鳳澤沒說話。
沈眠做了飯端桌子上。
不想哄的,看他沉默,最後未防影響食欲,哄了一句:“她挺幸福的。”
徐鳳澤怔了下,抬頭看她許久:“你說陸少卿會對她好嗎?”
鬼知道。
沈眠:“會。”
晚上徐鳳澤在門口抱著她,臉頰埋進了她的脖頸:“眠眠。”
“恩?”
徐鳳澤沒說話了,安靜的抱著她。
沈眠陪他在門口站了半個小時,最後也沒提讓他留宿。
晚宴後過兩天林綰綰打來電話說很順利,陸家的親戚都對她很和善。
沈眠:“陸真呢?”
“她也挺好的,還誇我聲音好聽呢。”
沈眠的眉心莫名其妙的跳了跳,抿唇:“南郊六千畝。”
“我晚上就回去和阿姨說。”
“辛苦了。”
沈眠晚上卻沒等到林綰綰的電話。
隔天手機依舊打不通。
沈眠皺眉打了很多遍。
最後開車去了陸家。
隔著很遠聽見季清哭的撕心裂肺。
沈眠嚇了一跳,急匆匆朝陸家跑。
季清癱坐在沙發上,幾乎哭成了淚人。
沈眠環視了眼四周,沒看見林綰綰,心猛地沉了下,問保姆:“怎麼回事?”
“林小姐出軌了。”
沈眠不可思議:“你說什麼?”
“林小姐……”保姆看了眼季清,嘆了口氣:“出軌了,被姑奶奶當場逮著了,鐵證如山,整個群裡都是姑奶奶發的照片。”
沈眠接過手機翻開看了眼。
林綰綰裹著被子,哭的淚流滿面。
視屏裡甚至跪在床上求陸少卿的小姑不要告訴別人。
沈眠按了按眉心。
不說這句還能辯駁可能是被算計的,說了這句,相當於鐵證如山了。
“綰綰在哪呢?”
季清驟然發了飆:“別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
沈眠輕輕嘆了口氣,坐下安慰哭的泣不成聲的季清,隱隱感覺,詛咒靈驗了,陸少卿這次真的是倒了大霉了。
季清在家裡哭到傍晚陸少卿才回來,看了眼沈眠,在季清對面坐下。
季清操起茶盞朝著他腦袋砸:“你再敢和我說要和她結婚,我現在就一頭撞死在你面前!”
陸少卿額頭被茶盞砸出了血,摸了摸,嘴巴蠕動片刻,起身朝外走。
沈眠跟了上去:“綰綰呢?”
陸少卿轉身回首,居高臨下,“你現在很高興吧。”
沈眠微怔。
陸少卿額角的血往下低落,隨手抹了把冷笑:“南郊六千畝,我和綰綰訂婚取消,聘禮單子上面劃不劃無所謂了,你不用再低聲下氣的求著她。”
沈眠點頭:“的確。”
陸少卿跟著點頭:“你真厲害。”
沈眠看著陸少卿大步走的背影,抽了下自己的嘴巴。
烏鴉嘴。
沈眠陪到季清睡下才離開。
到家的時候看見徐鳳澤在。
沈眠:“你怎麼進來的?”
“你的密碼,我上次看見了。”
沈眠哦了一聲。
“打擾了嗎?”徐鳳澤問了一句。
沈眠搖頭,坐沙發那托腮看他。
晚上徐鳳澤主動留宿。
夜裡摸到沈眠床上匍匐而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呼吸憋的很燙。
沈眠拒絕了,“再忍忍,再忍幾天。”
然後起身去次臥睡了。
徒留徐鳳澤看著沈眠關門的背影皺了眉。
沈眠沒再關注陸家的消息。
她要的已經得到了,林綰綰出不出局,和陸少卿有沒有結局都和她沒關系。
月底。
沈眠有點緊張,仔細畫了個妝,早早的去沈家等著小潔回來。
從早上八點開始等,一直等到十一點還沒看見人。
沈眠有點躁。
身後冷不丁傳來一個說話聲:“南郊六千畝。”
沈眠現在聽見這五個字就太陽穴突突的疼,和從前的大姨媽不相上下。
沈眠皮笑肉不笑:“陸少卿和林綰綰的訂婚已經取消了。”
沈致和:“是,你還有半個月就要去國外上任了。”
沈眠嫻熟的謊話連篇:“走之前絕對給你雙手奉上。”
沈致和笑笑。
門外傳來車輛的停擺聲音。
小潔八歲被帶去國外,滿打滿算,沈眠有十年沒見過小潔了,冷不丁有點拘謹,摸摸頭發,扯了扯衣服朝前一步,半響後擰了眉。
先下來的是沈言,接著他側身從車裡抱下來一個瘦弱白淨的乏生生的姑娘。
和楊薔一模一樣的眼睛眨了眨,在門口等著的人臉上掃過,沒停留半秒,包括沈眠,接著被沈言放在輪椅上後,手依舊攬著沈言的脖子,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懷裡,沒說一句話,卻全是依戀。
沈言低低的笑笑,側臉看向沈眠,曖昧的衝她擠擠眼。
沈眠腦子像是被鐵錘狠砸了一下,感覺整個人都靈魂出竅了,最後被楊薔扶了把才站好。
眼睜睜的看著沈言沒辦法把沈潔放在輪椅上,於是橫抱著她大踏步進了屋裡。
沈眠搖搖欲墜,世界都是花的,看向同樣臉色難看的楊薔:“媽。”
楊薔:“在。”
“你看見了嗎?”
楊薔手緊了緊:“看見什麼?”
“他親了小潔的頭發。”沈眠尖叫:“你眼瞎了嗎?沒看見嗎!”
楊薔:“小點聲,小點聲,眠眠,你別大驚小怪,只是……只是……吻個頭發而已,兄妹間這樣很正常的。”
沈眠甩開她的手,大步朝親自給沈潔收拾好的房間走。
推開門後轟隆一聲腦子炸了。
……
徐鳳澤趕到醫院的時候,沈眠半坐在病床上,手掌那纏裹著厚厚的紗布,低著頭,頭發幾乎覆蓋了整張臉。
徐鳳澤呼吸微輕,走近:“眠眠。”
沈眠看見他擠出笑:“你怎麼來了?”
“這是我就職的醫院,護士給我打的電話。”
沈眠哦了一聲,把纏裹了紗布的手掌抬高湊近徐鳳澤:“疼。”
徐鳳澤握住:“你這是……”
沈眠:“疼。”
徐鳳澤彎腰想給她吹一吹。
一道簾子的距離,熟悉的聲音伴隨著哭腔。
“鳳澤……是你嗎?”
徐鳳澤僵住。
沈眠看了他許久,把手抽回來。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徐鳳澤飛快撩開了簾子,和淚眼婆娑躺在隔壁的林綰綰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