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來醫院包扎傷口時就看見林綰綰了。
只是幾天沒見,瘦骨嶙峋,蜷縮成一團,一直在掉眼淚。
沈眠這會最煩看見的就是眼淚,沒和她敘舊,把簾子拉上,然後徐鳳澤找來了。
沈眠坐在這邊古井無波的聽徐鳳澤問她出了什麼事。
林綰綰只是哭,一直哭。
卻只是哭就已經讓徐鳳澤方寸大亂。
沈眠看了會,低頭撥弄掌心的紗布,起身出去拿藥,悄無聲息的走了。
到家楊薔的電話打進來:“你怎麼樣了?”
沈眠推開沈潔房間的時候看見沈言在親沈潔。
那會拎起一把匕首就朝沈言捅。
卻是白捅,因為沈潔叫了一聲,沈眠的匕首沒捅下去,被沈言推倒在了地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掌心握著匕首刀刃。
沈潔大約是走的時候太小了,這麼多年被沈致和隔絕又沒見過她。
只顧淚眼婆娑的問沈言有沒有傷到,把她這個抱著背著牽著她長大的姐姐給忘了。
沈眠聽楊薔問話,趴桌子上問:“你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真的是你想多了。”
“還有呢?”
“你爸爸……叔叔……讓你回來和你哥哥道個歉。”
沈眠直接把電話掛了。
靜靜的等著徐鳳澤的問責電話。
本以為很快會來,等了一夜都沒來。
沈眠睡了,隔天睜眼,床邊坐著個人影。
徐鳳澤側臉看她:“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綰綰的事。”
沈眠坐起身,“分手吧。”
徐鳳澤愣住。
“今天是咱倆談戀愛的第三十天,分手吧。”沈眠說的很平靜,帶了點淡淡無所謂:“綰綰嫁不進陸家了,現在是你的機會,最好的機會,錯過了,永不再來的機會。”
徐鳳澤呼吸驟然急促了。
沈眠:“去吧,不然陸少卿再找上門來,你就沒這個機會了。”
徐鳳澤:“你……說分手說的這麼灑脫嗎?”
沈眠撇嘴:“不然呢?咱倆開始的時候說好的,一個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不糾纏,也不挽留。”
徐鳳澤怔怔的看著她。
沈眠朝前一步,驀地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衝他嫵媚的笑笑:“感恩,再會。”
徐鳳澤沒走。
沈眠翻身背對著他睡了,一覺睡醒天色蒙蒙亮。
按了靜音的手機裡進來不少楊薔的未接電話,還有短信。
讓她回家來道歉。
沈眠把手機關機了。
在家裡窩了兩天,門鈴被按響。
沈眠無精打采的去開門。
看見門口站著的林綰綰和徐鳳澤怔了下。
頓了頓,開門讓他們進來。
林綰綰進來就開始哭,唇角下彎,攥著大衣的衣擺,臉色蒼白似雪,哭得幾乎泣不成聲。
徐鳳澤一邊抽紙給她,一邊拍著她的背。
沈眠視線在徐鳳澤身上定格了一瞬,打破她沒完沒了的哭:“特意來找我是什麼事?”
林綰綰紅著眼眶抬頭:“你幫幫我。”
沈眠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我是被陷害的,我沒有出軌,那個人甚至都沒有碰到我。”
沈眠點了點頭:“然後呢?”
“幫我澄清,讓我和少卿接著訂婚。”
沈眠抽空看了眼徐鳳澤的表情。
很詫異,徐鳳澤沒什麼表情。
只是在彎腰把林綰綰丟在地上的紙巾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沈眠在心裡點評。
中毒太深,無藥可救。
但沒說,輕輕的嘆了口氣:“我哪來這麼大本事啊。”
“沈眠。”林綰綰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她,淚如雨下:“我遭遇這件事,和你脫不了干系。”
徐鳳澤收拾紙巾的動作微頓,沈眠也微頓,翹起二郎腿,環胸挑眉:“你在說些什麼?”
“陷害我的是陸真,是陸少卿的小姑,沈眠……”林綰綰哭的泣不成聲:“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小姑看不得別人在她面前秀恩愛,尤其是看不得陸家人在她面前秀恩愛。”
沈眠怔了下:“我……”
沈眠想起來了,她當時想告訴林綰綰的。
告訴她說陸真的老公出軌了,還是出軌了她親哥的一個相好,給她留下了很重的心理創傷,最見不得的就是陸明遠一家人在她面前秀恩愛。
這些是第一次去見陸少卿時,陸少卿說的,說這是陸家的秘辛,還囑咐她當著陸真的面不要和他說話。
沈眠沒來得及說,但她以為陸少卿會告訴林綰綰的。
林綰綰:“你幫幫我。”
說著在沈眠對面跪下了:“眠眠,你幫幫我,我真的喜歡少卿,我不能沒有他。”
徐鳳澤:“綰綰,你先起來。”
林綰綰淚如雨下的搖頭,拽著徐鳳澤:“鳳澤,你幫我求求眠眠,她最喜歡你了,你求她,她一定會答應的。”
沈眠捏了捏眉心,不等徐鳳澤說話,直接打斷:“我真沒這麼大本事。”
“你有,你沒這麼大本事的話,當年我也不會被你誆騙去國外。”
沈眠語塞,很想找個東西糊她一臉,最後沒說話,起身想回房間下逐客令。
林綰綰:“只要我嫁給少卿,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沈眠進臥室關門,頓了頓上了鎖。
屋外林綰綰的哭求不斷。
沈眠背對門板,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在心裡默默計時。
最多忍她十分鐘,再多,她就要報警了。
房門被敲了敲。
“眠眠。”
徐鳳澤的聲音。
沈眠耳尖微動,轉身想開門轟他們走。
徐鳳澤:“最起碼幫忙在陸少卿面前把綰綰是被陷害不是出軌的事說清楚。”
沈眠斂眉。
“陸少卿現在不接她的電話,陸氏和陸家也不讓綰綰進,如果連你也不幫她,她就要崩潰了。”
沈眠開門,漏出一張誠懇的嘴臉,“徐鳳澤。”
徐鳳澤恩了一聲,有點溫柔。
沈眠嘆氣:“陸少卿可能知道綰綰是被陷害的。”
如果下手的是陸真,陸少卿應該是知道的。
徐鳳澤搖頭:“他不知道。”
沈眠:“何以見得。”
“知道的話不會不理綰綰。”徐鳳澤側臉看了眼哭成淚人的林綰綰,再回頭看向沈眠:“他是對從前的事陰影太重了,所以沒看清楚綰綰現在有多喜歡他。”
沈眠目不轉睛的看了他一會,驀地就笑了。
徐鳳澤跟著笑了,笑笑說:“你笑什麼?”
“我笑你是個冤大頭。”沈眠語氣悠悠:“徐鳳澤,如果我幫她,你可能再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