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說完還沒完,在陸家院子裡掐著腰吼。

  從陸明遠罵到陸真,最後罵到陸明遠外頭現在養著的狐狸精。

  陸明遠臉色鐵青:“夠了。”

  季清和陸明遠打起來了。

  陸少卿原地坐著看著,點了根煙,不過剛到嘴裡,被陸真奪走丟在地上。

  戰火轉移到陸少卿的身上。

  陸少卿起身就走,走前把臉被撓了兩道印子的陸明遠拎走了。

  倆人到院子外面頓足。

  陸明遠對著車鏡子整理儀容,掃了眼陸少卿:“你什麼想法?”

  陸少卿:“你什麼想法?”

  “你媽沒經手過生意,把事情想簡單了。”

  陸少卿掀眼皮看他:“什麼意思?”

  陸明遠:“我找人打聽了,沈眠為了把沈致和送進監獄,無所不用其極,幾乎算得上是機關算盡,說明沈眠和沈致和之間的事沒你媽想的這麼簡單。”

  陸少卿按了按眉心:“你到底想說什麼?”

  “查查,沈致和從前對沈眠做了什麼?只是單純的欺負,念著她媽,也罪不至此。”

  陸少卿沉默,最後點評:“你也被洗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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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拉開車門要走。

  陸明遠叫住他:“什麼洗腦?”

  不想說的,很沒意思。

  但陸少卿沒忍住,側臉看他:“沈致和父子是一路人,文文弱弱,一陣風吹來都會往後退幾步,圈子裡人盡皆知,標准的好欺負到有點懦弱了,他們能對沈眠做什麼?又敢對她這個陸家少奶奶做什麼?”

  陸明遠:“商場最忌諱的就是先入為主。”

  陸少卿微怔。

  “沈家算不上正兒八經的豪門,經營了這麼多年,也只是和我們定親後才算和青城圈子上層的人搭上關系,沈眠大動干戈,不惜被圈子裡的人唾罵都要置沈家於死地,肯定有緣由,否則的話,就憑她的手段,偌大青城,哪戶人家她不能去搶?又或者說她搶不過。”

  陸明遠拍了拍陸少卿的肩膀:“孩子,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

  陸少卿喉嚨滾動:“你什麼都不知道。”

  陸明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先去查。”

  “我早就查過了。”

  陸明遠挑眉。

  陸少卿:“沈眠從前和我說沈致和打她,沈言……我找了她媽和她妹妹,還把青城全部的醫院都查了個遍,沒有一個叫沈眠的驗傷報告,沈眠那個人心思縝密,真的被打的話,不會不給自己留下證據,以做備用,還有……她和我訂婚六年間,哪怕被打一次,按照她的性子,也不可能不利用陸家來反擊。”

  還有很多很多。

  陸少卿不是先入為主,是和沈眠認識的時間太長了,沈眠在他心裡的樣子,隨著時間的推移只在一點點的變黑,到了如今,已經黑成了無可救藥的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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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明遠和季清對沈眠印像好。

  那是因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只看見了沈眠偽裝出來的乖巧能干。

  甚至到了現在。

  他們還認為沈眠深愛著他。

  陸少卿扒了扒頭發,低頭點煙,一錘定音,“隨便我媽去鬧,這件事陸家不干預。”

  陸明遠:“因為你談了新女朋友,所以就對前妻這麼絕情?”

  楊薔有次給陸少卿打電話,是個女的接的,不是林綰綰。

  即便如此,還是惹到了楊薔。

  找不到陸少卿就把他罵了一頓。

  陸少卿沒說話。

  陸明遠說:“你自己去和你媽說,她的性子你知道,霸道的不可理喻。”

  陸少卿轉身就走。

  陸明遠有點看不順眼他的絕情,“天仙嗎?讓你對深愛你的前妻不念半點舊情。”

  “人。”陸少卿開車,淡淡的:“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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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把車開走,半響後倒車回頭:“把你的通話錄音發給我。”

  ……

  沈眠從食堂吃完飯回辦公室,推開門怔了下。

  總裁辦的椅子是根據她的身高和體型專門定做的。

  現在上面背對她坐了個男人,漏出個烏黑的腦袋,後腦勺雅致又端正。

  一眼看過去就是陸少卿。

  沈眠頓足,往後退了一步,接著轉身就想跑。

  陸少卿:“站那。”

  沈眠腳底急剎車。

  陸少卿:“轉過來。”

  沈眠指甲掐了掐掌心,轉身。

  和陸少卿輕而易舉的對視了。

  陸少卿翹著二郎腿坐在漆黑的皮質老板椅上,清貴又漂亮,臉部輪廓隱約比從前鋒利了,看著似乎瘦了點。

  陸少卿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日子過得不錯,胖了。”

  沈眠摸了摸臉。

  季清隔三差五的給她打電話。

  沈眠怕她擔心,每天三餐定時定點,沒時間去食堂就讓助理帶過來,飯量加倍。

  三個月了,自然而然的就胖了。

  沈眠沒說話。

  陸少卿說:“心寬體胖。”

  淡淡的,隱有譏諷。

  沈眠把辦公室門關上了,背對門板:“你怎麼來了?”

  陸少卿點開手機。

  沈眠哭著說話的聲音從手機裡傳進來。

  沈眠的臉唰的下就白了。

  陸少卿:“別打我爸媽的主意。”

  沈眠抿抿唇,低頭,“對不起。”

  陸少卿怔了下。

  沈眠接著小聲說:“對不起,我只是怕你爸媽討厭我,沒忍住才……對不起。”

  辦公室裡陷入長久的沉默。

  安靜到外面吃了飯回來人的嬉鬧和喧嘩清晰可聞。

  陸少卿咳了咳:“少給老子裝可憐。”

  沈眠凝眉,想說我沒有裝可憐,我是認真的在道歉。

  離婚了。

  就不該再糾纏前夫的家人。

  更不提還喊對方爸爸媽媽。

  沈眠那會沒覺得。

  這會聽著裡面自己的聲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掀眼皮和陸少卿對視了眼,又把腦袋低下了。

  陸少卿:“出去給我倒杯水。”

  沈眠出去倒了杯水走近,從桌子上推到陸少卿面前。

  陸少卿從口袋裡取出袋子藥,拉出兩顆塞到嘴裡。

  白色的藥丸。

  沈眠凝眉:“你生病了?”

  “有你什麼事!”陸少卿語氣很衝。

  沈眠耷拉下眉眼,原地站著沒說話。

  陸少卿掀眼皮瞄了她一眼,淡淡的:“維生素。”

  沈眠:“哦。”

  陸少卿手指摩擦著杯壁:“律師你交代過了吧。”

  “恩。”

  “最多五年。”陸少卿說:“夠了嗎?”

  沈眠沒說話,從陸少卿的視角看過去。

  輕而易舉的看見沈眠垂著腦袋,長睫毛一顫一顫的,看著有那麼點可憐。

  陸少卿煩躁加惱火:“那你想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