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說完手臂疼了下。
被陸少卿攥的。
沈眠嘶了一聲,手臂上的手移開。
覆到了腰上。
接著整個人被按到了牆壁。
陸少卿的手掌很燙,燙的沈眠眼睛裡染上了情欲。
沈眠艱難的分神在心裡琢磨怎麼辦?
來還是不來?
想了想,腦中閃過了曾曼盛氣凌人的嘴臉。
沒等開始掙扎。
陸少卿自動退開了。
沈眠趴在牆壁上冷靜了會,轉身背被牆壁,腳後跟抵著,撐住略軟的腿,抬起石膏手臂遮擋胸前的風光。
掀眼皮和陸少卿對視。
陸少卿輕輕笑了一聲:“還好意思說我,去洗手間照照你自己吧。”
沈眠的臉瞬間便紅了。
陸少卿不說,她也知道自己是什麼樣。
嘴巴蠕動,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
陸少卿昂首高高在上的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背影勁勁的,像是打了勝仗的小屁孩。
沈眠發現陸少卿是真的從不在她面前半點虧。
哪哪都要壓她一頭,半點不紳士,原地深呼吸,沒忍住,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冷靜了,換衣服出去。
把剛才倆人的旖旎一掃而空,很淡定的表示要回家收拾行李。
陸少卿沒說什麼,在車裡很安靜。
沈眠上樓簡單收拾了證件塞進包裡拎著。
陸少卿凝眉:“行李呢?”
“不需要,過幾天我就回來了。”
陸少卿沒說什麼了,開車拉著沈眠回家,全程冷冰冰的,比半路湊在一起拼車的路人還不熟。
沈眠沒理會,抱著胳膊躺在後座睡著了。
一陣汽車鳴笛還有手臂的隱隱作痛將她吵醒。
車裡暖氣很足,沈眠有點熱,眼皮微垂,看見身上蓋著的毛毯怔了下,側臉看向前座在趕夜路的陸少卿。
看了會轉身接著睡了,沒把毛毯掀開。
車輛不間斷的行駛了八個小時。
進入了青城的地界。
沈眠:“我媽現在住宣化別墅區?”
“恩,陸家隔壁的隔壁。”
沈眠:“你把我在這放下吧,我打車回去。”
陸少卿腳踩剎車。
沈眠左手開車門,腳往下邁的時候,陸少卿啟唇:“我送你吧。”
“不用了。”
沈眠提著包直接下了車。
沒等車門關上,車嗖的下消失不見了。
車門被風吹過,砰的一聲發出巨響,關上了。
沈眠想了想,找出手機給陸少卿打電話。
陸少卿的手機,她記得很清楚,放在了副駕駛座。
但他就是不接。
沈眠單手發信息:“別告訴你媽我回來了,找回景饒的話,讓他閉嘴,別在你家提我的名字。”
陸少卿沒回。
沈眠吊著胳膊攔了輛出租車去了宣化別墅區。
從別墅區後門過去,繞開了陸真家。
確定是哪家後,敲門。
門開了。
但不是陸真。
沈眠幾乎要氣笑了:“保姆阿姨?”
“對,我是?請問您哪位?”
沈眠沉著臉進去,在院子裡頓足,隔著很遠看見楊薔穿著一件絲絨墨綠色旗袍,外面披了件大花的的披肩。
楊薔從前的風格不是這樣。
是年老但是仗著皮嫩,朝著年輕小姑娘的方向打扮。
這種雍容華貴很有質感的打扮是屬於季清的。
沈眠心裡的怒火高漲,大步朝屋裡走。
正在學著季清一樣喝茶的楊薔抬頭看見沈眠瞳孔放大,張嘴就要尖叫。
沈眠:“閉嘴!”
楊薔站起身貼著牆壁,眼底冒出淚花:“你……你離我遠點。”
如果楊薔不是她親媽,沈眠真的想大耳光扇她。
但她就是。
所以那種憤怒無能為力煩躁的情緒只能自己在心口徘徊。
沈眠深呼吸,回頭囑咐跟上來猶猶豫豫想報警的保姆:“我是她閨女,不會害她,你去,把大門關上。”
說著在沙發上坐下環視四周:“這別墅是陸少卿的媽給你買的,給你布置的?”
楊薔咬唇,眼底水光瀲灩,什麼都沒說。
不說沈眠也已經明晰了。
是。
楊薔喜歡花草,但是喜歡的是浪漫的紅玫瑰。
季清喜歡的是蘭花。
低調奢華有內涵。
不只是院子裡的花草。
家裡的擺設,和面前一兩上萬塊的茶磚全是季清喜歡的。
季清是在替一聲不吭就消失的她照顧她的母親。
沈眠低頭按了按眉心,有點疲倦:“我給你的錢呢?”
“在……在呢。”
楊薔開抽屜拿出來,小心翼翼的推給了沈眠。
沈眠冷冷的掀眼皮看她:“卡裡的錢不夠你花嗎?”
楊薔看了卡裡的余額,很多,夠花,但……
楊薔扁嘴:“我……我不會花……”
楊薔摸索到茶幾對面小心翼翼的坐下,手捏著披肩,唯唯諾諾的說:“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花,買房子也不知道怎麼買,買什麼樣的,保姆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請,我自己一個人,害怕……”
沈眠:“……你幾歲?”
“五十一了。”
沈眠點頭:“哦,原來都五十一了……”
抹了把臉接著問:“你知道我和陸少卿是什麼關系嗎?”
“離婚了。”
“那陸家和季清和我是什麼關系?”
楊薔閉嘴了。
“沒有關系。”沈眠說:“所以請問你哪來的臉來找季清,讓她給你買房子,照顧你,我都沒臉,你哪來的臉?”
楊薔驀地哭出聲:“那你讓我怎麼辦……”
楊薔捏著手絹抹眼淚:“致和進去了,小潔離家出走了,你外公外婆舅舅沒得早,整個青城我沒有親人了,我除了找她依靠,我還能找誰……”
楊薔哭的泣不成聲,哭到保姆進來看沈眠的眼神全是戒備和不滿。
像是想跳起來罵她是個不孝女。
沈眠沒搭理。
默默的看著楊薔哭泣,吐話:“告訴季清,你要回老家投奔親戚。”
楊薔眼淚收住了,看向沈眠。
沈眠說:“房子還回去,收拾行李,我下午帶你走。”
楊薔眼底閃過驚恐:“你要帶我去哪?”
“江南養老院。”
沈眠來青城不是因為景饒,是因為楊薔。
她最煩的就是欠人東西。
因為欠陸少卿的,在他面前總是有種抬不起頭的感覺。
楊薔是她媽,她欠就是她欠,她接受不了。
沈眠站起身看向保姆:“你去,上樓給楊薔收拾行李,收拾完來找我多領一個月工資,從明天開始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