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說句‘行了吧’,最後沒說,客客氣氣的:“您忙您的,我先回去了。”
手腕再次被拽住。
沈眠沒忍住:“又怎麼了?”
陸少卿高高在上:“就是你的錯!全都是你的錯!我沒錯!”
沈眠沒說話。
陸少卿重復:“看什麼!再看也是你的錯!”
沈眠沒忍住:“……你有病吧。”
氣氛冷了下來。
陸少卿攥著沈眠手腕的手又緊了。
沈眠手腕有點疼,但是忍了,冷冰冰的:“有病去看病!在這找什麼事!抽什麼瘋!”
陸少卿眼圈發紅,手松開了,眉頭和眼睛幾乎壓成了一條陰郁的線,“沈眠,全都是你的錯,大錯特錯!跟我沒關系。”
沈眠轉身就走。
到家門口聽見汽車震耳的引擎聲。
回頭一看。
陸少卿把轎車開出了賽車的把式。
引擎聲巨大的走了。
沈眠沒理會,但心情還是被影響了。
一下午心情都不好。
在收拾出來的客房裡悶了半天。
傍晚保姆敲門,說季清那邊喊,讓她去吃飯。
沈眠開門,斟酌了一句:“陸少卿在嗎?”
保姆因為她對楊薔的態度,面色很冷:“不知道。”
沈眠還是想去。
換身衣服出門。
走了兩步。
發現一下午都龜縮在房間裡的楊薔在門口站著。
旗袍披肩烏發。
身段姣好。
左顧右盼。
莫名給沈眠一種江南軟糯姑娘在盼情郎的……錯覺。
沈眠凝眉,從後面拍了她一下。
楊薔驚嚇到哆嗦了一瞬,背靠著門,小心翼翼:“眠眠。”
沈眠審視她,鬼使神差的問出口:“你還愛沈致和嗎?”
楊薔的眼睛肉眼可見的萎靡了。
她沒回答。
但沈眠因為她的神色,心裡踏實了點。
抬腳想走,多說一句:“沒意外的話,我們五天後走,你這兩天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吧,太多的話,提前快遞過去。”
沈眠再多說一句:“別作死,也別生么蛾子,我保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成為養老院最招人羨慕的老太太。”
沈眠說完頭也不回的去了陸家。
到門口深呼吸推門進去。
陸少卿不在。
陸明遠和季清在。
陸明遠在客廳看報紙,季清在廚房指點著保姆干活。
沈眠不自覺的笑了笑。
和陸明遠打了招呼後去廚房倚在門口看。
看了沒幾分鐘。
被季清拉倒了客廳那。
季清說安排保姆給沈眠做了大補的東西。
還打出來一張營養清單。
讓沈眠這幾天都來家裡吃飯。
沈眠:“不了,我媽還在家呢,我和她一起吃就行。”
季清翻白眼:“你媽吃的那不叫飯,叫草,還嬌滴滴的說什麼上了年紀的人要忌大葷,跟她吃個屁。”
陸明遠咳了咳:“不要背後道人是非。”
季清抄起枕頭就砸:“我說話你插什麼嘴,滾!”
陸明遠上樓了,囑咐廚房待會給他送飯。
季清罵罵咧咧不斷。
沈眠糾結了下,勸慰:“別這樣。”
“我看見他就煩,不是顧念著少卿結婚爹媽離異不好聽,我早跟他離了!”
季清叭叭叭的說起外頭的小狼狗有多香。
沈眠安靜的聽著。
接著噗嗤一聲笑了。
季清,“笑什麼?”
沈眠說:“您對叔叔還是有感情的吧。”
之前沈眠接手陸氏金融證券的時候一直在應酬。
有不少人帶著太太。
那些太太都是南城的土著,和季清相當於是發小。
沈眠拿季清和她們套近乎。
套出了不少季清的八卦。
季清只是花名在外。
其實並沒有和那些人做什麼。
她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千金大小姐。
高傲,霸道,要面子。
陸明遠在外面找,她就也在外面找,不讓自己在這方面吃半點虧。
不知道的時候不清楚,現在知道了。
沈眠感覺季清應該對陸明遠還是有點感情在的。
不然為什麼不離婚?只是顧念已經成年的陸少卿嗎?
但……這感情其實很苦,因為季清的花名在外是裝的,但陸明遠卻不是。
季清的手緊了緊,說:“我對他?太陽打西邊出來都不可能,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
沈眠坐著聽她嘮叨她有多討厭陸明遠。
沒反駁,卻很心疼她。
季清說完了,起身去廚房。
吃飯的時候舊事重提,讓沈眠每天三餐來吃飯。
沈眠求之不得。
但……
“我如果這兩天都來蹭飯的話,曾曼會不會不高興?”
“別怕,曾曼和少卿感情很……”季清改口:“別想這麼多,曾曼不是個小氣的姑娘,而且她回老家去看她爸媽了。”
沈眠笑笑,用季清專門給她拿的勺子吃飯。
默默的想,季清原本應該想說的是陸少卿和曾曼的感情很好。
沈眠吃著吃著恍惚了。
原來……陸少卿是可以為了別人放棄林綰綰的。
沈眠點頭:“好,那我這幾天來蹭飯。”
……
沈眠在陸家待到了十點多。
在門口季清種的花那頓了足。
環視了眼四周,想看看季清現在還缺什麼花。
冷不丁的。
看見院子秋千那坐著一個漆黑的身影。
高高大大的。
沈眠嚇了一跳。
看見是陸少卿,轉身就走。
陸少卿在沈眠走了後,把唇角的牙簽咬斷了。
推開家門。
季清在沙發那玩手機,嘻嘻哈哈的笑。
和沈眠在屋裡,倆人湊在一起笑倆小時的聲音一模一樣。
陸少卿古井無波的換鞋。
季清看見他坐起身:“讓曾曼再在老家待幾天。”
陸少卿在沙發那坐下,懶洋洋的靠著抱枕,沒什麼精神的說,“你之前不是還催著讓她早點回來,離她那些親戚遠點嗎?”
“這不是眠眠回來了嗎。”季清說:“她胳膊還疼著,我給她預約了個骨科大夫,看完後還約了幾家店,想帶她去買衣服,我瞧著她黑眼圈挺重,打算再帶她去做個美容。”
季清嘆氣:“眠眠多愛你,你比我清楚,一旦曾曼回來了,她指定和我拉開關系,馬不停蹄的就帶著她媽走了,你是不知道,我聽見她一句句喊我阿姨的時候,心裡的那個滋味啊。”
陸少卿打斷:“你問了嗎?”
“什麼?”季清茫然。
“沈致和到底有沒有欺負她。”
季清之前找不到沈眠就去問陸少卿。
她是個憋不住話的人,沈眠回來了,她一定會問。
陸少卿坐正,手臂撐著膝蓋,眼底晦暗不明:“她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