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琛真就這樣做了。
下樓後,為祁衡弈一手撐傘,一手搖扇,不讓她流一滴汗。
祁衡弈只滿足的享受了從單元樓出來後十米遠的距離,就將扇子從陸庭琛手裡要了過來。
她輕輕搖曳著,為陸庭琛和自己送風。
陸庭琛笑開來,眼底一片璀璨:“不舍得我受累?!”
他的口吻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帶著滿足和自豪。
祁衡弈快慢有序搖著折扇,臉上笑意盎然:
“那是自然,我不心疼你心疼誰?!”
陸庭琛臉上笑意更濃。
在車上,祁衡弈的手機上跳出一條消息。
她看到後,頭疼了一會兒,扭頭對陸庭琛說:
“我們祁家的人,你基本上都已經見過了,除了我弟祁弈衡……”
“他,來了舒城,現在也在回老宅的路上。”
陸庭琛看祁衡弈一眼,目光又回正,輕松的表情說:
“那很好啊,都是一家人,本來就應該常常見面。”
“是這樣沒錯,但是他……可能對你會有敵意,你最好有個心理准備。”
祁衡弈艱難地說。
陸庭琛還是輕松的表情:“可以理解,雙胞胎感情一般都比較好。”
祁衡弈不知該怎麼形容祁弈衡對自己的感情,那是帶有保護欲的。
小的時候,祁弈衡的性格比較像媽媽,軟萌乖巧。
留著乖巧的小鍋蓋發型,大眼睛,長睫毛,胖嘟嘟的小臉,粉色的嘴唇,走路輕且緩慢。
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姐姐,姐姐,你等等我啊。】
【姐姐,有人欺負我……】
【姐姐,他們笑話我……】
而她長的像爸爸多一點,性格風風火火,常常為躲在她身後瑟瑟發抖的祁弈衡而出頭。
他們的身高幾乎一直是持平狀態,再不說話的情況下,常常被人認錯性別。
那時候,雲城但凡有個宴會或者公益活動,需要爸媽出席的,主辦方以及達官顯貴們都得提前做功課。
千萬不能把白家祁總的那對龍鳳胎給認錯了,不然顯得多沒誠意。
【白家祁總的那對龍鳳胎,到底哪個是女孩?哪個是男孩?】
【祁衡弈是男孩?祁弈衡是女孩?】
【不對不對,長的像女孩的祁弈衡其實是男孩,看起來像男孩的祁衡弈實際是女孩……】
【性別不好分辨就算了,名字也容易讓人犯糊塗,也不知道那兩口子怎麼想的……】
即便他們再提前做功課,也還是會有被認錯的狀況發生。
直到十歲之後,祁弈衡有了性格認知,悲憤之余開始剪寸頭,練具有男子漢氣概的武功。
他要變強變大,成為頂天立地的錚錚男兒,就從保護姐姐開始。
於是十歲之後,她的每一件事,祁弈衡都要插手去管。
她被男孩子遞情書,祁弈衡二話不說,直接送到老師手裡……
她被女生欺負,祁弈衡跟在那女生身後面瞪,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印像最深的,還要屬高中的時候……
班花喜歡學霸喜歡的要死要活,結果學霸說不喜歡班花喜歡她,於是她被班花仇視了,遭遇了校服裡被放蟲子的迫害。
祁弈衡知道後,帶著一群兄弟將那幾個女生堵在了角落。
好男不跟女鬥。
他們幾個延續了老方法,內鬥,從心理上給那幾個女生造成恐懼。
穿著背心,嘴裡叼著煙,十足的流氓氣質,拿著魔術刀就往自己兄弟身上互扎。
不扎出血不停手。
提前藏好的紅色顏料袋,往女生們身上飛濺噴灑。
嚇的她們連眼睛都不敢睜,哭著發誓再也不找祁衡弈的麻煩了……
這件事祁弈衡一直引以為傲,男子漢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大學期間這招也是屢試不爽。
猛然間,她有了另一個男人保護,祁弈衡不知道能不能一下子接受的了……
——
車子很快到達老宅。
祁衡弈的家人陸庭琛基本上都已經見過一次,每個人的脾氣他都有一定的了解。
溝通交流時,非常得心應手。
唯一初次見面,就只有祁衡弈的弟弟,祁弈衡。
祁弈衡隨父親祁江川的臉型,方正適中,鼻梁挺出,眉骨高,五官對比立體,眼神神氣。
是很硬朗睿智的長相,一看就是要有大作為的類型。
但前提條件是,他得像個靜止的雕像一樣,別有動作,別說話,否則……形像轟然倒塌!
陸庭琛察覺到一道打量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微微偏頭看去。
祁弈衡面無表情移開了視線。
餐桌上。
祁百興笑著說:“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等陸部長回來,讓衡弈和庭琛訂婚。”
祁衡弈從桌子下面勾了勾陸庭琛的手指。
被陸庭琛一把握住。
林茉看了一眼祁江川,總覺得女兒的終身大事進展太快了。
祁江川低聲說:“我們第一面就結婚了……”
林茉一想,覺得也是,先讓孩子訂婚,晚幾年結婚也是可以的。
一片祥和的氣氛中,祁弈衡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太爺爺,我有意見。”
祁衡弈和陸庭琛對視,用眼神告訴他:看吧,我就說他會對你有敵意。。。
陸庭琛向祁弈衡揚眉,給她四個字信息——
靜觀其變。
方茹在底下悄悄拽祁弈衡的衣服。
她拽第一下,祁弈衡當作沒察覺。再拽,祁弈衡就說話了:
“奶奶,您拉我干嘛?!”
方茹臉上的尷尬閃瞬即逝,面色從容說:“你衣服皺了,我幫你抻抻……”
祁百興笑著瞪祁弈衡:“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言外之意: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
祁弈衡把目光移到陸庭琛身上,“咱倆談談?!”
陸庭琛淡然點頭:“可以。”
兩個人去了書房。
一干人等在正廳等。
林茉問祁江川:“你兒子這是要鬧哪一出?”
祁江川搖頭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