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讓我來打聽打聽你和陸庭琛都說了什麼？”

祁江川走進兒子祁弈衡的房間，開門見山說。

祁弈衡看向穿著灰藍色家居服的父親，失望地搖頭：

“老爸，您現在還有自我嗎？老媽說什麼您都聽，一點自己的判斷力都沒有了……我們男子漢大丈夫，秘密豈能隨意透漏，您真是的，還聽老媽的話過來打聽……”

祁弈衡嘴上吐槽著，但是人已經從書桌前站起來了，把自己的沙發椅拉出來，讓給父親坐。

祁江川含笑看著兒子，臉上不見絲毫反省的表情。

他靠坐在沙發椅上，自然地翹起了二郎腿。

“我只是過來打聽，說不說還是在你。”

“不說！”

“可以！兒子，我問你幾個問題。”

祁江川目光高深，眉宇之間一層淡淡的笑意。

“你姐是怎樣的人？”

祁弈衡坐在床尾，忽地頓了一下，說：“小事不愛管，大事不迷糊。”

“她若是對一件事有了好奇心呢？”

“打破砂鍋問到底，無所不用其極。”

祁江川點頭。

“那你覺得，你姐對你和陸庭琛都說了什麼，會不會有好奇心理？她若逼問陸庭琛，陸庭琛能不能擋住她的花樣百出？！”

祁弈衡濃密的睫毛上下扇動了幾下，嚴肅地看著父親：

“您是說，陸庭琛很有可能已經對大衡和盤托出了？”

祁江川：“你自己猜！”

祁弈衡眯了眯眼，看了父親片刻，徑自拿出了手機。

找到陸庭琛的電話後，他停頓了片刻，又關了手機。

眸光清亮地看著父親：“老爸，我又有一個大膽的新發明。”

祁江川眉頭倏地皺緊。

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兒子只要一說這句話，他的麻煩事就要來了……

“又是游戲軟件？”祁江川問。

祁弈衡說：“是的。”

“去年是【完美老公】，今年該不會是【完美老婆】吧？”

祁弈衡故意說：“是的。”

祁江川表情嚴肅：“老毛病又犯了？又想讓計生委的領導每天坐班一樣在家裡控訴你的惡行？！”

提起這件事，祁弈衡又覺得自己冤的慌，理直氣壯道：

“是那一千個男人自己做老公不合格，老婆才要離婚的，怎麼能把錯怪我頭上？那一千個男人要是都像老爸您一樣，英明神武，家財萬貫，他們的老婆能鬧離婚嗎？！”

祁江川鼻腔裡一聲冷哼。

祁弈衡忽視父親的冷眼，腦袋湊過去問：

“老爸，我采訪您一下……像您這種事業有成、婚姻幸福、家庭美滿、大半生都春風得意的男人，心裡面有遺憾嗎？”

祁江川明顯怔愣了一下。

“你問這個做什麼？”

祁弈衡道：“好奇。”

祁江川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變得深遠悠長。

他回答說：“有。”

祁弈衡繼續問：“如果給您一個回到過去的機會，您要還是不要？”

祁江川不由自主朝著兒子看去。

——

祁江川回到偏廳房間後，林茉已經洗漱好了，正坐在梳妝台往脖子裡擦頸霜。

她從鏡中看著祁江川，見他臉上沒什麼笑意，就琢磨著，定是祁弈衡那小子又惹出了什麼新的問題。

她站起來，走到祁江川跟前，瞅著他的眼睛問：

“怎麼如此嚴肅？祁弈衡都干什麼了？”

祁江川看著林茉，抬手攏了攏她蓬松的卷發，說：“又設計了一款新的游戲程序。”

林茉表情驚悚：“又是【完美老公】那一類的？”

祁江川笑了笑：“不是。是一款能讓人自主選擇回到過去時間的軟件。”

“回到過去？”林茉驚了下，隨即笑著說：

“過去的就永遠過去了，即便是回去，把歷史重新改寫，最後總歸還是要回到現實生活中的來的，帶著遺憾繼續生活……”

祁江川一頓，點頭道：“你說的對……不過是一種心靈慰籍。”

“是呀。祁弈衡不應該設計回到過去的游戲程序，他應該設計預知未來，我覺得這個更有發展前景。”

“好啦，休息了。”林茉拉著祁江川上床。

祁江川埋首在林茉頸間。

頸間濕熱的氣息，讓林茉忍不住扭了扭脖子。

“林茉……”他的聲音低得像夢境之中一樣。

他好久沒叫過她的名字了，一般情緒穩定時興奮時都是叫她祁太太。

“嗯……”林茉答應了一聲，抱著祁江川的脖子，說：“你有點不對勁兒。”

祁江川回應，“大概是被祁弈衡的軟件給影響的了……祁太太，你有沒有遺憾？”

林茉立即點頭：“現在房價便宜太多了，回到過去，我就不買房子了，改為買黃金……”

祁江川：“……”

林茉怨怨說：“你當時為什麼不攔著我點？”

這麼些年，她每到一處，都要買房，房產多的，她根本就記不清楚。

如果一平方米只便宜100塊，她都得損失六位數。

祁江川：“你只遺憾這個，別的沒有嗎？”

林茉嘆氣說：“有啊，只是那些都比較無力，想也是白想，只能珍惜當下了。”

“若都像你這般清醒，兒子的軟件程序不用發布，可以直接當垃圾清到回收站了。”

“別呀，兒子若是正兒八經創業，我們做父母的還是應該大力支持的。”

祁江川低頭看著林茉：“他在招募第一批游戲體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