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你別看我，我雖為人母，但真沒偉大到身先士卒的地步。”
林茉肯定的說。
主要是過去所遇到的人和事，每每想起來，她都心塞不已，痛苦翻倍，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
祁江川懂林茉的想法。
卻也因此，更內疚自責。
“不讓你身先士卒。這不還有我嗎？”
“你要身先士卒去體驗啊？你不怕他哪道程序錯了，導致你思想混亂回歸不到現實生活中來？或者你沉浸在虛擬時空中不願意回來了怎麼辦？”
林茉不安地問。
祁江川摸著林茉的腦袋說：“所以，你記得及時叫醒我……”
————
鬧鐘滴滴答答走著，永遠不知疲倦似的，無情地拖走了時光。
鬧鐘滴滴答答逆時針極速倒退，回到二十一年前的6月3日。
祁江川耳邊忽然傳來一道久違的熟悉女聲：
“祁爺爺，您今天能來一趟醫院嗎？奶奶她……”
是林茉的聲音！
祁江川驀然睜眼，就看到爺爺從中式復古的沙發上，幾乎是彈跳著而起。
而他，正坐在爺爺側方的位置。
爺爺的模樣，是他記憶中七十多歲的樣子。
祁江川緩緩抬起自己的手，線條分明，白皙而健康，是自己年輕時的模樣。
他這是在祁弈衡的虛擬情境中。
他來到了第一次聽到林茉聲音的時候。
之前，他聽到林茉讓爺爺去醫院看望林奶奶，並沒有放在心上，而且照常做自己的事情……
祁江川心跳的很快，神經如同被電流貫通，全身的細胞都緊張起來。
爺爺把手機放進中山裝口袋裡，急的用拐杖敲擊地板。
“管家！備車！送我到第一人民醫院。”
祁江川立即站了起來，扶著急吼吼往外走的老爺子，腳步邁的更急。
“爺爺，我送您去。”
“你不是要去參會？”
“不重要。”
嗯？祁百興疑惑，研究院的會議這小子敢說不重要？！
“誒誒，你小子走慢一點，我這把老骨頭都要被你拎飛起來了……”
到了人醫。
祁百興下車後，扶著車身干嘔。
他這個最為成熟穩重的長孫子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把車子開的跟闖關的賽車一樣。
晃的他頭昏惡心，很明顯是暈車了。
祁江川愧疚了片刻，擰開一瓶常溫的純淨水給老爺子喝。
祁百興不適的症狀緩解了一些。
祖孫倆往林奶奶所在的病房走。
在電梯裡，祁江川沉靜的雙眼，望著上升的電梯數字，隱隱閃爍著緊張的光芒。
祁百興忽然說：“江川，你是不是虛？”
祁江川眉頭一凜。
低頭去看手心，才發現出了很多汗，把爺爺的衣袖都浸濕了……
“天氣熱，我衣服穿的太多。”祁江川敷衍一句。
祁百興看一眼西裝筆挺的孫子，並無多少慈愛地說：
“忍著！你是第一次見林奶奶，初次印像很重要。”
祁江川微微點頭。
待手心的汗風干之後，扶著爺爺往病房走。
剛走出電梯間，他一眼就看到了連廊盡頭站著的林茉。
上午九點的太陽，燦爛的不像話，林茉整個人都被籠罩進了光芒當中，在背景是窗外湛藍的天空中，干淨的，就像是天使。
她兩只手放在身前，緊緊握著手機。
漆黑漂亮的眸子仰望著神色凝重的醫生，滿是緊張和不安。
“茉茉。”爺爺高聲喚了一句。
林茉迅速朝著他們這邊看來。
亮亮的淚痕已滑在蒼白的臉頰上，讓他的心口，驀地一撞！
林茉快速擦了淚，朝醫生頷首說：“謝謝您了，我有了心理准備。”
然後，用力地笑著掩飾悲傷，朝著祁百興走過去。
“祁爺爺，謝謝您能來……奶奶，在裡面等您。”
祁百興沉重地點頭，自己走了進去。
林茉目光追進去，直到病房門關緊，看不到祁百興的身影，才收回視線。
她抬頭，看向了祁江川。
倏地，呼吸一窒，朝祁江川點了點頭，便與他隔著一米的距離站著。
面容哀痛，低頭輕輕啜泣，根本沒有要與他認識一下的心情。
祁江川內心波動。
那時候的林茉，接到醫生說無能為力救治奶奶，讓為奶奶准備後事時，一定是心如刀割。
他情不自禁走了過去，抬手捧上她淚痕斑斑的小臉，拇指指腹熟稔的擦拭著她的眼淚。
“別怕，有我呢。”
林茉抬起淚光盈盈的眼睛，眼底滿是震驚。
耳朵瞬間紅了，像只受驚的兔子迅速後退著躲開。
祁江川反應過來，開口道歉：“對不起，我把你當成了我太太。”
林茉一動也不動，面色緊繃看著祁江川。
祁江川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比較容易引起誤會，當即改口說：
“是我未來的太太！！”
林茉眉頭凝結，望著祁江川的眼神猶如一個占人便宜的登徒子。
祁江川：“……”
不忍心看到林茉哭，完全是自己的本能反應。
他該如何向游戲裡的林茉解釋他這種本能反應？！
林茉站的離祁江川更遠了。
祁江川想改變一下現實中既定的結局，對林茉說：
“也許啟安國際醫院可以延長奶奶的壽命！”
林茉眼睛倏然明亮。
她主動走到了祁江川身前，嫣紅的唇瓣微啟，聲音發啞：
“啟安國際？我奶奶，能住進去嗎？！”
“能！”祁江川斬釘截鐵地說。
林茉垂眸，像是在思量什麼，再次抬眸，忐忑地問：“什麼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