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韻眼睛轉動著,試圖分辨消化著這所有的消息。

司承琛一直愛著的都是她?

可為什麼司承琛絲毫都沒有表露出來?不僅沒有表露,還藏得格外嚴實,是怎麼做到這個地步的?

秦婳此時此刻才說,到底是為了保命還是別有所圖?

“動手。”秦婳反倒是催促起來了她,“我要說的就只有這麼多,你不動手還准備等到什麼時候?”

秦韻沉默了好一會,“合約在哪?”

她睜開眼睛,不由得嗤笑一聲,“合約定然是在家,誰會出門隨身帶那麼大的合約,是傻子麼?”

“你知道騙我是什麼下場麼?”秦韻開口道。

秦婳沉默了一會,“騙你是什麼下場?我現在就要死了,騙你的意義在哪裡?還有什麼會比死還要可怕嗎?”

“只是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一旦我死了,司承琛確實是屬於你了,但是秦家的所有人都不會原諒你,所有人都不會。”

“在此之前你明明很幸福,家裡所有人都將你視如己出,你過著多少人羨慕的生活,為什麼要將一把好牌打得稀碎?這樣做的意義在哪裡?”

秦婳因為蜷縮時間久了,這會覺得渾身上下都很不適,“就在昨天,他們還在問你的下落,一直找人在搜尋你。”

“夠了!我不用你在這裡說這些,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因為誰?你是如何好意思說這些的?”

秦韻重重地拍了一下欄杆,“你現在說這些我真覺得惡心,要不是你,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我又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嗎?”

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和她來到秦家前一樣,再一次一無所有,這二十幾年的人生就活脫脫像是一場夢一樣!

“要不是我?這跟我有關系麼?我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而已,我做錯了些什麼?事到如今,你還是沒有認識到最根本的問題,你的欲望你的貪念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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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沒有回來,你終有一天還是會變成這樣,你想讓我死可以,也沒問題,但我就這麼直白地說吧,我死了之後,你跟司承琛再無絲毫可能。”

秦婳神色淡然,平常的就好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如何一樣,“我要是沒死,一年之約到了,你倆倒是有重歸於好的可能,但我死了,你絕無可能,不僅如此,秦家人也不會放過司承琛。”

“說到底,你就是害怕了......”

砰--

忽然之間,外面一聲巨響,秦婳明顯能夠感覺到繩索動了一下,兩個人在網兜之中來回地搖擺晃動了一下。

盛君顏處於半暈半醒之中,下意識還是抱住了秦婳的胳膊,嘟囔著聲音,“婳婳,我們會沒事的,我陪著你呢。”

“傻子。”秦婳心中又是感動又是覺得好笑,今天她想過會發生事情,還真是沒有料想到會是這樣。

秦韻瘋的地步她難以想像,已經徹徹底底的失去了理智。

“婳婳!”

大概是一樓的位置破了一個洞,湧進來的人是秦琴一行人。

秦韻臉色驟變,“秦婳,你個賤人!”

“現在立刻給我動手!繩子給我剪斷,現在立刻馬上!”秦韻現在已經顧不得其他了,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讓秦婳死了,從這個世界上徹徹底底的消失。

“韻韻!”

秦棋連著跑了上來,喊了一聲,氣喘吁吁,頭發也有些凌亂,“你還要做到什麼地步?聽話,不要在鬧了。”

秦書則是抓緊帶著人在負二層底部鋪上了氣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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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秦棋還是喊得韻韻兩個字,“別鬧了,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嗎?你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秦韻看著面前最疼愛自己的哥哥,微微別開臉去,權當沒有看見,對著站在梯子上還在發愣的男人嘶吼道,“你她媽是沒有聽見我的話嗎?給我動手!”

“秦韻!”秦棋提高音量,又大喊了一聲,“夠了!聽見了嗎?你不准再繼續鬧了!”

秦韻眼角閃爍著淚光,沉默了一瞬,繼續道,“動手!”

男人已經站在了梯子上,秦棋飛奔而去,但還是晚了一步,刀太過於鋒利,只是輕輕一下,瞬間斷裂。

“婳婳!”

兄弟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喊道。

伴隨著聲音的,還有重重地一聲巨響,那是二人摔在氣墊上的聲音。

.....

秦婳再一次醒來,睜開眼就是醫院病房內的天花板。

她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發現病房內是空無一人,窗外更是漆黑一片,她摸索著看到了時間,是凌晨三點多。

她只覺得有些頭疼,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秦韻嘶聲力竭地喊著要人動手,再接著繩索被割斷,她們極速下降,兩個人重重地摔在了氣墊床上,當場就直接暈厥了過去。

秦婳身上還連接著心率儀,她緩慢拔掉,拉開病房門,刺眼的白熾燈讓她瞬間閉上了眼睛,還沒來得及伸手去遮擋,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就擋在了她的眼睛,啞著嗓子,“什麼時候醒的?”

她聽見這熟悉的嗓音,睜開眼睛,一瞬間就撲進了他的懷裡,抱住了他,“你沒事吧。”

“沒事。”司承琛當時和秦婳分開之後,剛和秦琴聯系安排好,忽然就被人從身後打了鎮定劑,再醒來的時候就是雙手被捆綁吊在高處。

他想了一切辦法逃脫,最後確實也是成功逃脫了,但是也吃了不少苦頭,譬如右腿,左側後背多處傷痕。

他趕到的時候,親眼目睹了秦婳從樓頂迅速墜落的一幕,那一瞬間他的心幾乎驟停,好在已經提前安排好了氣墊床。

否則他難以想像後果是怎樣的,更難以想像如果沒有秦婳,他往後的人生又會如何?

“你受傷了?”秦婳摸到了他後背包扎著的紗布,往後一退,這才發現男人臉色慘白,還拄著拐杖。

司承琛唇角勾起剛剛好的弧度,蒼白的臉上帶著笑,“我沒事,別太擔心,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

“難道只有死了才算是重傷嗎?”秦婳臉色嚴肅,扶著他進了病房,“我哥他們呢?還有秦韻,現在如何了?”

司承琛坐在病床上,微微垂下眼,“秦韻死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