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死了。”
當時秦婳墜落下去後，秦韻就像是瘋魔了一樣，趴在欄杆上放聲大笑。
那個時候司承琛只想著去查看秦婳的情況，秦韻嚷嚷著喊了一些什麼，他都沒有再去聽了。
他看了一眼時間，“大概也就是幾分鐘之前，徹底搶救無效，你們掉下去之後沒多久她就跳下來了，位置太過於隨機，直接摔在了地板上。”
“他們目前應該都在手術室那邊，還不知道你醒了，你先好好休息，我過去找他們。”司承琛顯然是兩個人之間傷得更重的那一個。
秦婳拉住了他的手腕，“不用，他們忙他們的，現在也沒什麼事，你就在這裡陪我一會吧。”
她整個人卸了力，雙手放在他的腿上，“就感覺好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一場噩夢。”
“你應該嚇壞了。”司承琛事後依舊很懊惱，沒有一直陪在秦婳身邊，還是讓秦婳受了傷，甚至險些兩個人就要生死相隔。
秦婳拿過枕頭放在他膝蓋上，彎腰靠在了枕頭上，“嚇壞的人應該是你吧？不過現在也平安無事了。”
“只是，事發突然，確實是沒有做好充足的准備。”
司承琛大手輕輕摸著她的側臉，“怪我當時沒有提醒你，我只是想著我們做好了准備，就算突發意外也不會有事。”
但是變故就在二人把試衣間的後牆給鑿開了，計劃一瞬間就變得有些混亂起來，甚至摸不清具體的方向，所以才出了這些意外。
“你跟我哥一早就准備好了今天的行動？秦韻死了，估計秦棋也崩潰了吧。”秦婳不難想像秦棋是何種心情。
司承琛不語，沒有答復這個問題。
秦婳也沒有繼續深究，“顏顏呢，一切都還好吧？”
“在隔壁病房，墜下去的時候你護住了她腦袋，比你醒的早一點，小白已經來了，另外許曉東也已經被抓起來了，以及時珊珊也整容了，就是今天的那個女主人。”
她果然是沒有猜錯，時珊珊整成了一個像秦韻的人，她覺得秦韻今天的一系列行為也是突發的，按照原有計劃，時珊珊應該是個替死鬼。
但是她和盛君顏成為了變動。
“伯父伯母目前還不知道發生的這些事情，秦琴還有我都覺得，暫時就先不說了，等過陣子，怕伯母近來身體不好，可能吃不消這個消息。”
秦婳嗯了一聲，“也沒什麼好說的，就讓他們當做秦韻消失了吧，這未嘗不是一個法子，知道太多也不算什麼。”
“她其實有很多條路可以走，偏偏走上了死路，你說她跳下去之前是在想些什麼呢？”畢竟是鮮活的一條生命，真是很難讓人就這麼忽略了。
司承琛稍有片刻的沉默，旋即開了口，“她只是在想把你拉下去墊背就好了，這種惡到了極點的人，無需再過多思考她的想法。”
“甚至可以說就這麼死了都是便宜她了。”司承琛對秦韻剩下的只有恨意，當初就應該直截了當解決秦韻。
這樣秦婳也不用受那麼多苦。
秦婳抬起頭看著他，“從你口中說出那麼惡毒的話還真是讓人很難適應，你就這麼恨她麼？”
“我難道不應該恨她嗎？如果不是他，你不會受到那麼大的傷害，如果不是她，你也不會幾次差點死了，她甚至連自己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哥哥都不願意放過，由此可見，心思多狠毒。”
司承琛毫不掩飾對秦韻的厭惡，“只是就這麼死了，一了百了，之前做的所有惡事都沒辦法再去深究了。”
“有些事情已經發生過也就不重要了。”剛剛從高空中墜落，那一瞬間秦婳想得就是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了。
她其實真的並不怕死，只是不敢想像自己死了之後，剩下活著的人會有多痛心罷了，更不敢想像身邊愛的人會因為她做出一些傷害自己的瘋狂舉動。
最後昏過去的前一秒，她腦海中浮現的還是司秦兩家一起在餐桌上吃飯的和諧畫面，搜易醒來之後，她釋懷了很多。
沒有什麼比活著還要重要的了，活著才能繼續，活著才有新的希望，死是最簡單的逃脫方法。
秦韻那樣要強的性子，所有的肮髒的一切都暴露於眾人眼中，當下做出跳樓自殺的行為也確確實實是符合她性子的。
“你頭還痛不痛？你們昏迷的時候也做了檢查，醫生說有可能會存在輕微腦震蕩的情況。”司承琛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
她搖搖頭，身體倒是真的沒有什麼異樣，確實是有些頭懵懵的，但是其他都還好，劫後余生，人總歸對一些細節性的東西不是很清晰。
“還好，沒什麼感覺了，下面那個氣墊緩衝了很多。倒是你，身上傷得這麼嚴重，為什麼不好好休息？”
司承琛搖搖頭表明無礙，身上的傷就算是嚴重也會有痊愈的一天，但是有些事情就算是竭力彌補，也不會有被挽救的那一天。
只是短短幾個月罷了，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有的平靜的生活徹徹底底的被打亂，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物是人非。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司承琛摸了摸她的腦袋，“醫生建議你醒來之後再去做個全面一點的檢查，怕是會有些什麼後遺症。”
秦婳了解自己的身體，基本上沒太大問題，腦震蕩的事情應該沒有，畢竟昏過去之前的事情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醒了？”
病房門忽然之間從外面被推開，秦琴走了進來，面色上難掩疲倦，沒有什麼精氣神，“剛醒麼？”
秦婳起身，“嗯，剛醒，沒什麼事了，就是還有些頭暈。”
“沒事就好，還是要多休息。”秦琴這會沒什麼精氣神去安慰關懷秦婳，秦韻的死對他來說也是個大事。
司承琛很有眼力見，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給兄妹二人空間，“我去看下盛君顏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