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尹月微微一笑，笑容淡淡，卻鎮定自若，自信十足：“在這天凌，若我楚尹月的醫術排第二，那麼，不會有人能夠排第一。”

“哈哈哈哈哈，好，好！”

李昶陡然暢快大笑了起來，然後他看著夜歷城：“城王，你可否暫時回避一下？老夫有些話，想要和楚姑娘說。”

夜歷城深深地看了一眼楚尹月，稍作猶豫，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等夜歷城出去，楚尹月這才走向李昶，她首先拿了個枕頭放在李昶的背後，等調整了他的姿勢，然後這才讓其將手腕伸出，把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這一把脈，楚尹月便是臉色微微一變。

李昶這情況，已經是人至陌路，將死之兆！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昶之所以會這樣，並非是隨緣而老，壽終正寢，而是中毒。

這毒在他的體內潛伏，恐怕已有十五年左右了，他的身體和心脈被這種毒藥一點點侵蝕，最後才導致了他如今的陌路。

李昶看著楚尹月，眼裡頓時劃過了一抹了然之色：“老夫知道，老夫的情況，無解。”

李昶倒是坦然：“老夫之所以找到城王爺，用當初老夫對城王爺的那一點恩情，換得我們的見面，就是想要在將死之前，確定一件事……”

李昶說著，對著楚尹月擺了擺手，示意她靠近他。

等楚尹月耳朵貼了過去，他這才壓低聲音：“……水。”

楚尹月眼裡劃過一抹驚訝，但卻裝作疑惑的模樣：“李國公可是想要喝水？”

李昶靜靜看著楚尹月一會兒，然後了然地笑了笑：“看來，楚姑娘知道我在說什麼。”

李昶說著，從枕頭下拿出了一張宣紙遞給了楚尹月。

楚尹月將宣紙攤開，在這宣紙中央，竟然畫著一幅圖。

奇異的圖騰中間，寫著一個水字。

這，不正是和她手裡的玉佩，是一模一樣的嗎？

楚尹月沒有說話，她下意識抬頭看向了李昶。

李昶的目光卻更加篤定：“好了，我知道，我找對了人，你和你母親，真像。”

李昶一邊說著一邊撩起了被子，然後抬腳，竟然是打算翻身下床。

楚尹月扶著他想要阻止，可是李昶卻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很快站在了地面，接著，就對著她雙膝一跪。

李昶蒼老的臉上，那雙渾濁的眼睛，露出了許久都沒出現過的清明和堅定。

“老臣李昶，參見聖女！”

楚尹月怔了一怔：“聖女，什麼聖女？”

“那是……”李昶正要說話，突然眸光一凜，然後快速翻身上床，同時，他把楚尹月手裡的宣紙搶了過來，撕碎揉成了一團，再全部塞入了嘴裡。

李昶看向側面窗戶，楚尹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裡有個隱約可見的人影。

楚尹月會意，立刻道：“李國公，稍後奴婢給您一個藥方，您讓人按照藥方上的藥煎服即可。”

“好，時候不早了，姑娘請回吧，若再有需要，老夫定讓我那孫兒來尋你。”

楚尹月點頭起身，李昶又塞了一個紙團給她，並且比出了一個‘撕碎’的手勢。

楚尹月知道，李昶這是讓她看了紙上的內容後，就把東西撕碎。

楚尹月走到床角，來到了窗戶所在的死角位置，慢慢將紙團攤開了。

只見紙團上寫著幾個字：小心‘水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