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遇看周清淮的眼神兩秒,自覺的把其他的話咽回去,恭敬說道,“我知道了。”
然後默默退了出去。
周清淮准備繼續看文件,有微信進來。
是秦嘉發過來的,顯然是還沒有死心。
周清淮順手點開了。
“哥哥,我現在好想見你啊。我沒地方可去了,能收留我嗎?求求你了。”鼻音很重,語調也顯得遲緩,明顯是喝得多了。
但他又聽出了她口吻了的幾分頹然和沮喪。
不像是裝的。
又進來一條微信,沒有語言,只有她十幾秒的呼吸聲,聽起來好像哭了。
周清淮沒回復。看著文件幾十秒,發現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時,索性將文件夾合上了。
他給郎遇打個電話,吩咐,“帶她上來。”
他倒要看看,她又要耍什麼花招。
周清淮起身,去外面的吧台處拿了一瓶蘇打水,擰開,喝了兩口。仰頭時,露出他鋒利的頸線和性感的喉結。
他靠著吧台,直到郎遇將人帶過來。
秦嘉就站在玄關處,不動了。
郎遇識趣的退了出去,靜靜的將門關上。
周清淮看她一眼,她穿著開衩紅裙,高跟鞋也很高。頭發是挽起來的,但現在有些凌亂,妝容似乎也肉眼可見的花了,但不妨礙她國色天香的底子。
她一出現,客廳內簡約的風格就因為她多了艷麗的色彩。
他眼神染了墨色,聲音清冷,“求著要見我,卻在那不動了?”
秦嘉可憐兮兮的看他,“我腳好痛,走不了了。”
周清淮唇角揚一下,一個諷刺的笑意。
能好好的從樓下上來,到了跟前就走不動了?
他不理會,徑自走到沙發上坐下。
他白衣黑褲,整個人顯得格外清冷矜貴。
秦嘉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在地上坐下。她脫下高跟鞋,扔到一邊,卻不再起來。
周清淮不知道她又在演哪一出。勾起他的惻隱之心,她憑什麼以為每次都會成功。
“喝多了,就該回家好好睡覺。跑我這裡來耍酒瘋?”
“我想見你。今晚見不到你,我會死。”
“秦嘉。”他目光涼涼的投過去,“我不是你能操控的人。”
“好吧,我今天很不開心。”她低垂著頭,去扯自己的頭發。動作幼稚的很像個小孩子。
周清淮沒想到她突然坦誠。但他沒有去問,只是略顯不近人情的推開她,“我無意當你的知心大哥。”
“可是我不開心的時候只想見你。好吧,我現在見到你了,你不想管我就不要管了。”她說完,直接躺了下去。
那架勢好像要在玄關處睡一晚。
她為什麼這麼喜歡耍無賴?
印像中只有周清澄會這樣做。但每次的結果,當然都是他做出妥協。
周清淮雖然不想理她,但也不至於看著一個女人這樣睡在她的房間。
“起來,我讓郎遇給你安排一間房。”
她裝死,假裝沒聽見。
周清淮等了幾秒,她繼續沒反應。讓周清淮以為她已經睡著。
醉酒的人的確是很好入睡。
周清淮起身,走過去。到了她跟前,低頭去看她。
她依舊閉著眼,卻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等周清淮反應過來時,已經遲了。她喝醉了,卻能行動敏捷的突然爬起來,一下子抱住他。姿勢像一只樹懶,緊緊纏住他。
周清淮沒回應,語氣冷靜極了,“松開。”
她才睜眼,看向周清淮,眼神些許迷離,“你狠得下心的話干嘛還要過來?”
周清淮移開視線,拒絕和她對視。但他的確看出來了,她今天的眼神與以往的不同。那份頹然和沮喪不是能裝出來的。
秦嘉雙臂轉而攀住他的脖子,聲音嬌軟的問,“你要不要吻我?”
周清淮要去掰開她的手,她卻更用力摟住他的脖子。
“沒關系,你不吻我,我吻你。”
她主動把唇送上去。有苦澀的味道。
她賣力的吻著,顯得毫無章法。但男人冷眼旁觀,絲毫不給反應。
秦嘉有些挫敗感,但卻不放棄,轉而去伸手去解開他的扣子。胡亂間,將他一顆扣子扯掉了。
秦嘉俯身,一條手臂自她後背環抱,另一只手,則托住了她的膝彎,輕巧一把抱起。
身體懸空的那一刻,秦嘉立刻將他脖子攀住,臉也靠了過去。
這人身上一股梵香,有讓人靜心的功效。
但秦嘉今晚並不想清心寡欲。
人被周清淮毫不客氣的直接扔到了床上。
秦嘉後背有些疼,但好在床夠軟。
周清淮俯身下來,一手撐在她的一側。
秦嘉迫不及待的去吻他。但一只手的手腕卻被他扣住壓在床上。她另一只手行動,落得同樣的結局。
周清淮就這麼凝視著她,眼中不染一點欲。
秦嘉不滿的嘟嘴,“這麼快我就對你失去吸引力了。你這樣讓我好想撞牆啊。”
“秦嘉,我是誰?”
“你是周清淮,我的好哥哥。”
“不,我只是你買醉之後聊以慰藉的對像。”
秦嘉皺眉,腦子運轉太慢,一時間好像無法反駁。
秦嘉不反駁就相當於默認,周清淮一副被他看穿的志得意滿。
他松開手起身,不等秦嘉做什麼反應,直接扔給她一個枕頭。
“拿著枕頭自己解決一下。”
秦嘉,“……”
但她沒再纏著周清淮不放,用舒悅的話說,好不容易她被放進來了,不能再被玩砸了。
“周總當起齋戒養性的佛子來,一點人情味都沒了。”
“我沒把你扔在大堂吧,還不算有人情味?真拿我這裡當收容所?”
秦嘉嘟嘴露出可憐樣。她翻個身,發出不滿的悶哼聲,摟著枕頭像只毛毛蟲一樣咕噥幾下,逐漸沒了動靜。
周清淮先是對她動作很無語,隨即又忍不住輕扯一下嘴角。
周清淮替她把燈關上,出門的時候,將臥室的門帶上了。
垂眼看一眼自己的襯衫,皺一下眉,干脆去洗澡,重新換了一身衣服。
他到了書房,繼續忙工作。隨意看一些資料,他一手撐著下顎,一手滑動著平板上屏幕。
有些困意,他看一眼腕表,已經是凌晨兩點。
該睡了。
不過他睡覺的地方被人占了。沒打算和一個醉鬼同床共枕,只能去睡沙發了。
這件事要是被傅斯宇知道,一定會被他拿來調侃一陣子。
他抬眼,突然發現秦嘉不知何時靠著門框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