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世界裡,她的氧氣被搶奪。她呼吸紊亂一下,閉著眼睛伸手去抓身邊的人。
但一切突然停止了,周清淮扶住她的肩膀冷靜喊她的名字,“秦嘉……”
秦嘉才緩慢的睜開眼睛,看到周清淮的臉。
她慵懶的動一下,抬出雙臂去摟他的脖子,聲音帶一點低啞的撒嬌意味,“你回來啦?我都等你好久了。”
周清淮沒什麼表情的問,“知道自己發燒了嗎?”
秦嘉搖搖頭,“只是覺得渾身難受,頭很重,原來是發燒了呀。一定是今天下班淋雨了,我又穿的少。”
“你可以和我說。”
言外之意,她可以選擇不過來。
秦嘉搖搖頭,“那天好像惹你不高興了,我一直想哄你來著。但你最近幾天都不理我,今天好不容易找我,我就算是爬也要爬過來的。”
她說的好好的,又故意誇大其詞,還一臉真誠的神情。
她一只手撐在沙發上,很費力的坐起來。周清淮看著她的舉動,沒去拉她。
她伸手,指尖去解開他的扣子,說,“來吧。我可能體力有限,配合度會差點,你多主動點。”
周清淮一把握住她的指尖,皺眉,冷聲說道,“我有這麼變態?”
秦嘉無力的將頭靠過去,說,“你就當是COSPALY,今天我是病嬌小姐,沒有激起你一點征服欲?”
周清淮驚奇秦嘉的旺盛生命力,已經燒成這樣,還能不遺余力的說這些話。好像取悅他,陪他睡,是她多大的職責。
“去醫院。”周清淮完全不是商量的口吻,准備拉她起來。
“不去,不去。”秦嘉一把摟住他的腰,抬眼看他。不知道是因為生病,還是這一刻情緒的爆發,她眼睛裡霧蒙蒙的,像是有水汽,“求求你,我不想去醫院。只是發燒而已,死不了人的。你完事之後,讓我睡一覺就行。”
這會子還想著讓他完事。
周清淮佩服她的敬業程度。
周清淮沒有強迫她去醫院,打個電話給郎遇,沒一會兒郎遇就提著一只藥袋進來。
周清淮有照顧周清澄的經驗,知道怎麼照顧一個發燒的病人。
他給秦嘉先喂了點水,然後給她量了體溫。
三十九度。
需要吃藥了。
從藥袋裡找到了退燒片,摳出藥片,讓她就著水服了下去。
秦嘉此刻燒的厲害,終於不再和周清淮說那些有的沒的。
乖乖躺在床上,當好病人。
周清淮給她蓋好被子,看到她那雙長腿,微微皺眉。
他去洗了個澡,然後回到書房。
他一手擦著頭發,將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有葉棲煙的未讀信息和未接來電。
他回過去一個電話,簡短解釋,“剛才在洗澡。”
葉棲煙說道,“沒關系。今天這場合是不是待得不高興?尤其是我表哥,他不知道你不喝酒,我替他向你道歉。”
“沒必要。他要談什麼商務合作,最好走正常程序。還有,你和他說清楚,我不是什麼合作都談。這種場合,下次不用再喊我。就這樣……”
“清淮……”葉棲煙忙說道,“我知道他惹你不高興了,這件事我也會說他的。你要是生氣的話,我可以和你道歉。”
“我對事不對人,你沒做錯什麼,不用和我道歉。”
“真的嗎?”葉棲煙溫柔的問,“那下周三,奶奶喊我去家裡吃飯,我可以去嗎?”
周三是周家家庭聚會日,極少讓外人參與的。
周清淮頓一下,說,“你隨意。”
掐斷了電話。
對面的葉棲煙因為這三個字難掩高興。
一旦可以去參加這種家庭聚會,就證明周清淮已經在接受她成為周家的一員。
“煙煙,周總怎麼說?”身邊穿著花西裝的男人迫不及待的問。
便是葉棲煙剛才提到的表哥顧連城。
葉棲煙臉上的笑意收斂,轉而翻了個白眼,對他毫不客氣的說道,“你豬腦子啊?我都和你說過,他不喝酒,你還非要灌他酒。你別拿你談生意那一套對他。現在是你求著他合作,他根本沒把你那點小生意放在心上,好不好?”
顧連城湊近一點,緊張的問,“你是說周總拒絕我了?”
“不然呢?我同意帶你過去,你就好好和人家談。他是什麼身份,你給他印像差,就算是我爸爸去,也不會給半點面子的。”
“這麼不近人情的嗎?你和他不是要成了嗎?連你的面子也不給?”
葉棲煙說道,“我這不是還沒和他成?還有,在酒會上,他如果不是我給一點面子,早就將你趕出去了。即便那酒會他不是主辦方,他隨便動動手指,你就會跟狗被趕走。”
顧連城聽到這個比喻不大樂意。但周清淮在C城的地位,葉棲煙說的倒也不算誇張。
看顧連城表情悶悶,葉棲煙又說道,“總之,你不要再去找他了,他不能對我們葉家印像再差。”
上次周清淮突然取消和葉如舟的合作,也是葉棲煙勸下來,不要再計較。
等她和周清淮結婚之後,她這位名副其實的周太太辦起事來就容易了。
葉棲煙怕顧連城不聽,又警告了一次,“你聽我的,不許再找他。到時候惹出什麼亂子,你去求我媽也沒用,聽到了嗎?”
顧連城雖然比葉棲煙年長一歲,但他這位表妹氣場太強,他很多時候也不敢違背她的意思。
“聽到了,聽到了,不就是要等你成為周太太嗎?我會等的。不過,你和他,酒會之後,也沒那啥去?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葉棲煙不屑的嗤一聲,“你以為每個男人都跟你一樣,用下半身思考?”
“我……”
顧連城先走了,留下葉棲煙,也不禁因為顧連城剛才的話,多想了一點。
食色性也,周清淮真的因為齋戒養性,生理方面的需求完全可以自己疏解?
——
秦嘉發了汗,退了燒,身體總算是舒展開來,像是完成了一場有氧運動,一開始累,但結束之後,還是有暢快之感。
床頭亮著一盞閱讀燈,淡黃的燈光並不刺眼。也讓她在醒過來之際,不會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她坐起身,腦子還有點空茫。
門被打開,秦嘉眼神有點茫然的看過去。
周清淮走到她身邊,抬手,手背探一下她的額頭。
冰涼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