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的門口,還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因為天黑,這車顯得極為不顯眼。

但車身所在的位置,視線是正好可以將會所門口一覽無余的。

坐在駕駛位的顧連城打了個哈欠,“煙煙,我看你就是多疑了。他們一大幫子人不就是進去打牌的嗎?你也看到了,是傅斯宇帶著那女人進去的。”

顧連城本來是夜生活豐富,聲色犬馬,精神頭很足。結果被葉棲煙臨時拉到這裡來,在車子裡待了快兩個小時了,連出去尿個尿也要看葉棲煙的臉色。

葉棲煙卻不以為意,她眼睛一直盯著門口,露出一個輕蔑的笑意,“她當我傻?周清淮什麼人,能被她這麼隨意安排嗎?”

秦嘉看似毫無破綻的話語,甚至包括傅斯宇的救場,已經堪稱完美。但葉棲煙女人的直覺還是讓她覺得事情不太妙。

索性叫上顧連城跟著周清淮到了這裡。

“不行了,我憋不住了。”顧連城要去上廁所。

“給我憋回去。膀胱壞了,我給你治。”

“那玩意不好治。不是,煙煙,就是你多疑了。”

“你閉嘴!”葉棲煙呵斥他,“你要是出去被人看到了,不好解釋。周清淮他們本來就是這邊的老客戶,一定會傳到他耳朵裡去的。”

顧連城敢怒不敢言。

視線內突然看到了傅斯宇沈既白他們出來。

“出來了。”顧連城立刻去喊葉棲煙。

葉棲煙沒好氣的說,“我不瞎,你瞎嚷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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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連城縮脖子,不說話了。

沈既白他們很快各自開車走了。

顧連城很快發現問題,問,“周清淮呢?怎麼沒見到他?”

“秦嘉不是也沒出來嗎?”葉棲煙抱著雙臂,目光還盯在門口。

顧連城撓了撓頭,這就來問題了啊。

他看一眼葉棲煙說,“周清淮真要玩個什麼女人,你也別生氣。男人麼,是吧?反正你正宮娘娘,誰也不能動搖你的身份。”

葉棲煙淡淡瞥他一眼,“你以為所有男人都和你一樣?”

顧連城不服氣,“他周清淮不就比我有錢麼?男人的通病他也有。”

周清淮根本不是玩女人的那種人。

但他突然就和秦嘉在一起,葉棲煙怎麼可能沒有危機感。對她這麼冷淡,卻可以對另一個女人那麼貼心嗎?

竟然還為了她去吃火鍋那種東西。

葉棲煙握緊了拳頭,因為用力,指節泛白。

“你別氣,煙煙。或許是個誤會。就算不是誤會,你也要冷靜。孰輕孰重,你要掂量好。和周清淮鬧掰了,咱們家可沒什麼好處。周太太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呢。”

葉棲煙勾唇譏誚的一笑,“誰說我要和周清淮鬧掰了?”

顧連城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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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棲煙轉頭看過來,對著他語調緩慢的說道,“表哥,給你個任務,把她給我追到手,不管你砸多少錢,或者用什麼其他手段。”

“讓我和周清淮搶女人?”顧連城還沒這個膽去得罪周清淮。

何況,顧連城話到了嘴邊,沒繼續說。雖然他嘴上不承認,但他和周清淮比起來,女人肯定選周清淮,而不會選他啊。

“他能玩的女人,你怎麼不能玩?她難道不就是靠著幾分姿色周旋在男人之間的嗎?低賤的女人還用分三六九等嗎?”

葉棲煙重新強調一遍,“我說了,你可以用任何一種手段。”

她很了解周清淮,如果是一件衣服,髒了,他就會扔掉。

“你怕什麼?不是有我給你兜著嗎?你要是這點事都辦不好的話,你就別想再從我們葉家拿走一分錢。”

顧連城忙討好的表情,“你瞧瞧,一家人說兩家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況這還是關乎你周太太地位的大事。交給我了。那種女人麼,不就是愛錢麼。我拿錢砸的她暈頭轉向。”

葉棲煙笑一聲。

顧連城笑著問,“那咱們還等嗎?”

同為男人,周清淮帶著秦嘉隔了這麼長時間還不出來,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在干什麼。他沒好意思直接說出來,怕刺激葉棲煙。

“你是嫌我心情不夠差?開車。”

葉棲煙也是個極為驕傲的人。

她雖然沒進去捉奸,但氣不過周清淮在和別的女人親熱。

途中,她突然讓顧連城直接帶她去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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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周清淮冷冰冰的樣子,葉棲煙也不打算為他守身如玉。誰還不會玩呢。

——

周清淮牽著秦嘉的手出來。

她大衣敞開著,寒風直接透過裡面那件針織衫灌入她的身體。她因為冷,身體忍不住顫了一下。

周清淮看她一眼,將她摟住,把她往車子那邊去帶。

她上了車,打開鏈條包,掏出手機。

手機提示只有5%的電了,面臨自動關機。

她下午一直在忙工作,周清淮後來要接她,她沒顧上充電,從火鍋店,到現在會所,手機的電幾乎耗費干淨。

“怎麼了?”周清淮扣上安全帶的時候問。

“沒什麼,手機快要關機了。”

“有重要的事情要聯系?”

“倒也沒有。就是手機關機,容易沒安全感。你會有這種感覺嗎?”

周清淮輕扯了一下唇角。

秦嘉聳聳肩。

周清淮問,“我這有充電線,你可以在車上充一會兒。”

“不用。我就是個小員工,沒有什麼一定要及時處理的大事。”她突然聞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救命,火鍋味怎麼還是這麼重?剛才你們幾位大佬是不是都一直在忍受著?”

“還好。送你回家?”

秦嘉笑,“不然呢?我今天應該已經完成任務了吧?還是周總在包廂裡沒聽夠?”

周清淮輕笑一聲,車子駛離會所。

車子裡開了暖氣,秦嘉嫌麻煩,就沒脫大衣,沒一會兒身體就暖起來,甚至後背貼著座椅,還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沒什麼所謂,反正到家就要洗澡。

她轉頭看著窗外,呼吸的地方,在玻璃上留下一小片霧氣,然後越來越大。她抬手,擦去。

窗玻璃是冷的。

她突然說,“你那未婚妻會這麼好糊弄嗎?”

周清淮沒回答。

秦嘉轉頭去看他,“她要是知道我們的關系會怎麼樣?”

周清淮偏頭看了她一眼,仍舊沒有說話。

但秦嘉已經有了答案。

見光死。不作任何取舍的,宣判她的死刑。

她把車窗降下來,讓寒風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