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身後的這位還想要動手動腳，溫喬喬皺緊眉頭將他一把推開，隨後踉踉蹌蹌向外面跑去，就連身上的外套都來不及拿，她失魂落魄的回到醫院，心中只想著一件事。

她要回家，親自向夜肆爵求證！

二話不說前往旁邊登記請假後，溫喬喬打車回到家中，看著緊閉的門，手卻遲遲沒有抬起。

像是晚一步就能逃避。

可偏偏……

“今天這麼早下班嗎？為什麼不進去?”夜肆爵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當她回頭時，只瞧見這位提著東西站在外面。

說罷便將手中的東西塞給溫喬喬，將門打開。

可正當他要進去時，卻被溫喬喬一把拉住，她紅著眼質問：“你和我說實話，究竟是為什麼娶我?真的是你所說的愛嗎？”

屋外頓時寂靜。

她清楚的看見夜肆爵臉上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間接坐實。

溫喬喬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在此刻暫停，嘴裡抑制不住的泛起苦澀，沒想到自以為的心上人，對她並無情意。

就連這場婚姻都變成交易。

報恩?

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究竟是什麼樣的恩，值得堂堂夜家的少爺犧牲幸福來換。

兩人站在外面沉默, 直到外面忽然傳來汽車鳴笛聲。

夜肆爵深吸一口氣，看向溫喬喬沉聲道：“我們進去說吧。”

最不想發生的事情終究發生，既然無法繼續將謊言遮掩，那就直接坦白。

兩人坐在沙發上，以往親昵的靠在這裡看電視或是閑聊的回憶，成為扎在心上的一根刺。

溫喬喬閉上酸澀的眼，強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她沙啞著嗓子說：“你該交代了。”

看見對面之人那樣，夜肆爵的心中也不好受，他遏制住想要衝上前將其攬入懷中的想法。

低著頭，將錯誤的源頭道出。

“我承認這場婚姻的開端並不是你所想的，因為愛情源於一場恩情，最初的目的也只是想竭盡所能的照顧你，而最方便的方法就是與你結婚。”

話音落下，屋內忽然響起陣尖銳的笑聲。

溫喬喬的臉上流著淚，但嘴角卻抑制不住往上揚，甚至抬起手來鼓了鼓掌，不知道是在譏諷夜肆爵還是自嘲。

她清楚自己此時的狼狽，但已顧不得那麼多。

“所以…你將身份藏起，也將這恩情的事情給瞞住，從始至終我都是被你騙的團團轉的傻子，被灌下這摻了毒藥的蜂蜜。”

過往種種，在真相拆穿時都變成了有毒的蜂蜜。

而自己已經無可救藥。

溫喬喬想要轉身離去，可手腕卻被夜肆爵死死抓住。

他的眼中滿是擔憂，素來處事不驚的人慌了神，急忙道。

“溫喬喬，我對你是真心的。”

可換來的只有聲嗤笑。

她的臉色慘白，回過頭來。

兩人四目相對，能看見彼此眼底深處濃濃的哀傷。

直到又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溫喬喬長嘆了口氣，抬手將淚水擦去，她慢慢走到夜肆爵跟前，留下三尺的距離。

眼神說不清的復雜。

手拉住領帶將他身子往下扯，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只需要一個低頭或抬首，就能親吻。

但他們都沒有旖旎心思。

溫喬喬冷聲向對面開口：“夜肆爵，請你看著我的眼睛。”

被點名的那位下意識垂眸，撞上雙含著情深卻已黯淡的瞳孔。

胸口莫名有些痛。

她紅唇微啟對著他說：“能告訴我，你愛我嗎?”

愛。

這個字從溫喬喬嘴中說出，而夜肆爵曾經無數次回復，皆是肯定的答案，但此刻嘴中好似塞了團棉花，半個字也沒說出。

他看見那雙暗淡的眼中，僅存的星光破碎。

聲音沙啞，只從喉裡擠出三個字。

“對不起。”

溫喬喬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眼淚已經在剛才哭干，她眼中滿是悲痛，望向面前這個將自己騙得徹頭徹尾的男人。

本應該恨，應該指著鼻子痛罵一頓。

但想到這人也僅是為了照顧自己，才想出這餿主意，又不知該如和開口，就像理不清的一本爛賬。

所有的愁緒都化為聲嘆息。

看著還在低頭的夜肆爵，溫喬喬露出抹無奈的笑容。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句對不起，你將我的尊嚴丟進地裡，踩了又踩，這有什麼意義。”

只聽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他抬頭望去。

溫喬喬不知何時已經將自己的門關上。

耳邊飄來她進去時所留下的最後一句。

“原先就當是我自作多情，不要放在心上，但也請你將所謂的真心收回去，我不想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