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夜肆爵疲憊的從車上下來,看著自己正戴著的東西愣神,是上次溫喬喬在餐桌上還給他的項鏈,寶石還是特意找來的,他將這東西塞進口袋裡,邁著步子向房間走去。

可路過花園時,忽然聽見動靜。

他沒想到夜裡奶奶還沒有睡,居然坐在花園裡喝茶,而且明顯對面多出個杯子,顯然是特意等自己。

夜肆爵猶豫了會,最終還是沒有打擾她的雅興,坐在對面。

他的指腹摩挲著晶瑩的幽藍色寶石,在月下泛著奇異的光。

“這是你送給她的禮物嗎?”

夜老夫人突然詢問他的目光落在那條項鏈上,這般精巧的設計自然不可能是戴在夜肆爵脖子上,否則也太小家子氣。

聞言停在寶石上的手指僵硬。

她看著自己乖孫身上莫名添了幾分悲傷,在月下更顯寂寥。

聲音伴著風一起吹進耳裡。

他說。

“她沒戴過。”

這條項鏈看似名貴,實則毫無價值,無法取悅主人。

就像送它的人一樣。

不討溫喬喬喜歡。

夜老夫人並沒有追究這項鏈的來歷,而是將茶默默推向夜肆爵,關切的詢問:“你傷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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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坐在那頭的瞬間站起,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以往那副冷峻的神態消失。

他的心仿佛在指引自己點頭,可話到嘴邊說出的卻是。

“奶奶,別多想。”

正如溫喬喬所說,從開端便已經注定結尾。

可臉上的落寞是不會騙人。

夜肆爵早已經通過表情告訴夜老夫人他的答案。

只是連自己都在否定。

濃郁的紅茶衝淡嘴裡抹茶餅干的味道,夜老夫人非但沒有就此打住,還笑著調侃:“是奶奶多想,還是乖孫你沒有想,又或是不敢想。”

花園陷入一片沉寂,兩人都沒有開口。

夜肆爵低著頭直到眼前的茶變涼,逐漸不再冒出熱氣才再度發聲。

“沒有的事,我和溫喬喬不是您想的關系。”

從始至終,夜老夫人都溫和的看著他。

在她眼中夜肆爵就像愛說謊的匹諾曹,直到不可開交才會承認。

但這樣注定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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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老夫人不希望這樣,她笑著招手將人拉到身邊,耐心的引導:“那為什麼這些天不高興,借酒澆愁愁更愁,別喝了她不會喜歡你這樣。”

但對面那位卻不再搭腔,他也在自問。

為什麼不高興。

是因為相處久了不舍,還是……

夜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喜不喜歡,空口無憑,你得問問自己的心。”

明明都只差臨門一腳,卻還是風波不斷。

從字句中不難看出那女孩對自家孫兒極為看重,想必是用了真情,否則也不會如此傷心。

的確是錯了,但還有彌補的余地。

想到這件事情與屋裡頭那位有莫大的關系,夜老夫人忍不住皺緊眉頭,長嘆口氣:“你爺爺是太偏執,但都是為你好。”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兩孩子情投意合,他個老頭子從中作梗,天天嚷嚷著離婚讓別人登堂入室,想到這她就頭疼。

偏偏又是個驢脾氣,怎麼叫都不好使。

夜肆爵聽聞笑了笑,並沒有答話。

夜老夫人知道想要和解必非一天兩天的事,更何況夜肆爵現在正苦惱,但人老了總是犯困。

打著哈欠起身,看著還在苦思的孫子搖頭。

“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孩子,就應該現在去追求,買束花也好,道歉認錯也好,不是在這裡喝酒,這樣沒有任何用處。”

說罷轉身准備離去就在人快走出花園時,後面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衣袖忽然被拉住。

亦如小時候,每當有問題時,夜肆爵總是會扯住她的袖子。

見狀夜老夫人忍不住勾勾嘴角。

“孩子,你的心會給你答案,別將自己圈死在一個地方。”

知道他動身,便是有了定論。

不枉她這把老骨頭守了半夜,留下這句話後,拄著拐杖向屋內走去。

夜肆爵站在此地,久久沒有挪動步子。

反復思索著奶奶今日與他說過的話,抬手捂住胸口。

“難怪這麼疼。”

他的眼中劃過絲無奈,終於看清自己的心。

即便蓄謀已久。

夜肆爵也早已在朝夕相處中對溫喬喬產生好感,他想到那日的疑問。

不由得泛起真苦笑,如果再晚點就好。

興許他可以早點看清這段感情。

老宅那僅剩的一盞燈熄滅,夜肆爵看著窗口低語。

“謝謝您,我想我明白了。”

這一夜令他受益匪淺,快步回到屋內。

只是這時,已路過不少清晨起來的嚇人。

天魚肚吐白。

推開門,撲面而來的酒味熏得他夠嗆,看著滿地狼藉,夜肆爵頭次懷疑自己是如何在這裡呆下去的。

沒等自己收拾,外面忽然傳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