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就好像小時候暗戀一個男生，盲目狂熱的想要和他過一輩子，結果卻被他當著全校的人拒絕，並且還附贈一句。

“對不起哦，我們差的太多，真的不太適合。”

就算是齊悅悅早就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這十二點來的太快，灰姑娘的現行就在瞬間。

忘了是怎麼安撫好奶奶，也忘了是怎麼渾渾噩噩的出了醫院的大門，只知道坐上車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車內氣氛詭異，低氣壓明顯，司機大氣都不敢喘。

車開到一半，身邊的男人猛然出聲。

“停車！”

司機很有眼力勁的乖乖停車，自覺下車站在車外給兩人留下獨處空間。

齊悅悅這才回過神來，挺直脊背，有點慌亂的道歉：“對不起二爺，我不是故意的拿了婆婆的錢，那錢我會還…”

她摸不准沈寒明是因為她私下拿了魏春林的五百萬生氣，還是因為目睹了復雜的家庭。

無論哪一種，都讓齊悅悅紅了眼眶。

沈寒明表情古怪，身子放松的往後靠：“怎麼？不打算和我解釋解釋？”

齊悅悅噎了一下，口舌干燥，原本就迷糊的大腦再度緊繃，最後一點情緒都被緊急調動起來。

沈寒明撂下這句話車內瞬間變得沉默，氣氛詭異，齊悅悅甚至懷疑他根本不是在意那誇張的金額。

“二爺…”

“注意你的稱呼。”沈寒明透著後視鏡平靜的看著齊悅悅。

方才的懷疑已經被完美的壓制下去，齊悅悅沒那個膽子和魏春林私下聯系，更沒有膽子為了五百萬彙報他的情況。

不然，也不會在他恢復後從軟綿綿的脾氣裡生出點骨氣。

“老公…”

齊悅悅試著叫了一聲，沒能等到對方回復，車內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

“五百萬，你家人胃口不小。”

沈寒明靠在後座，指尖夾著煙，微眯著眼睛吐出煙圈，將他整張冷峻的臉都氤氳在晦澀不明的薄霧中。

“你奶奶的醫藥費不用再還給林橫風，養父的事情我也會給你解決，你安心陪著老人就好。”

他輕描淡寫的下達指令，三兩下就把橫在她眼前的難題解決。

齊悅悅喉嚨微動，裡頭就像是被倒刺刺過一般，火燒燒的疼。

她開口，聲音沙啞：“我…我自己可以慢慢的攢錢，還您。”

沈寒明將煙摁滅在煙灰缸裡，眼神略過女人：“你拿什麼還？”

齊悅悅一怔，木著臉，緊緊的攥住了衣角。

“我可以上班，可以去打工…”

她呼吸困難，不明白沈寒明這是對於“伴侶”的施舍，還是同情。

但齊悅悅很確定，其中沒有她想要的茫然的感情。

男人微怔，轉而盯住女人的臉，目光復雜。

他驟然失笑，伸出手來揉了揉齊悅悅的腦袋，“我的情況封寒應該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我心裡從頭到尾都有人，結婚對於我來說也不過是計劃中的一步。”

齊悅悅低著頭把玩手指，很想哭，但只能勉強的扯了扯嘴角，笑容難看：“我知道的，二爺，我沒想要…”

“所以我給不了你什麼！。”

沈寒明眼神沉沉，死死的攥住眼前女人的每一個細節表情。

不可否認，裝傻期間齊悅悅的舉動讓他體會到了久違的親情，但也僅此而已。

“錢是最好解決的問題，你只要安心的做你自己就好。”

齊悅悅喉頭滾動，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是啊，對於她這種家庭出生，沒有眼力勁，也沒有背景送上門和傻子結婚的女人，錢是她缺的，也是最想要的。

她忍著難堪，閉著眼睛，“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如果您和您心裡的那個人能夠再續前緣。”

指甲狠狠的插進手掌，到了眼眶的眼淚被齊悅悅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那我會干淨利落的滾蛋。”

“絕對不會占著您身邊的位置。”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男人一聲輕哼，生生把她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倔強殘忍敲碎。

齊悅悅深吸一口氣，逼著自己不去多想，側過頭靜靜的看著窗外。

然而她剛一動，沈寒明就抬手搖下車窗，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話裡的意思，面色冷峻的讓司機開車。

車速平穩，她聞到他身上強勢的木質香，不自覺的撫摸上了小腹。

只是一瞬間，高貴的氣息就將她的思緒衝散。

兩相對比，沈寒明現在有多高貴，她齊悅悅就有多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