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還在吃她做的面的男人,忽然蹭的一下子變了臉色,面色陰沉的從她面前越過去,直接消失在大門口。
砰的一聲,身前門響聲巨大。
齊悅悅僵在原地,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
她剛才還覺得沈寒明至少是個好人,沒想到這麼快就打破幻想。
也是,畢竟都能裝傻子騙她這麼久,還讓她吃藥,是什麼死渣男。
腳定在原地半天都沒挪動,最後洗完碗還是沒扛得住負面情緒,拎起桌子上的蛋糕做賊心虛的回了房間。
“不吃白不吃,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為美食折腰。”
泄憤般的戳著小蛋糕,心情卻被甜食的攝入緩緩安撫下來。
小蛋糕入口即化,不是小時候過生日奶奶給她買的紅色手提蛋糕的劣質味道,她感覺像是在吃人民幣。
吃完剛想扔垃圾桶裡上床睡覺,卻忽然瞥見蛋糕底部的標簽。
她眯著眼睛湊近,表情忽然凝固。
“取貨人:沈寒明。”
“備注:多加奶油,給女兒道歉。”
……
沈家老宅。
接近凌晨,按照以往的規矩,沈老爺子早就休息了。
今天卻不同,親孫子帶人把整棟宅子都圍住了,他一把老骨頭還要坐鎮客廳,和親孫子對峙。
沈寒明從車上下來,隨手將手裡的鑰匙丟給了保鏢,自己大步流星的踏入了主宅。
“爺爺,身體可好?”
老爺子坐在主座,眯著眼睛看著踏進門的年輕人。
他一身寒氣,眉眼冷漠,步伐果斷,隨手丟開鑰匙,舉手投足的氣質風範都是常年身居高位的傲慢。
“我好不好你最清楚!”
“大晚上的你是要造反?”
沈寒明沒在意老爺子的態度,更是連眼神都沒給魏春林和沈寒玉一個,姿態隨意的在老爺子對面坐下,半點包圍老宅的壓力都沒有。
沈老爺子對這個孫子是從裡到外的滿意,也是打從心眼裡的忌憚。
他敲了敲拐杖,面露不喜:“你說說,你是要干什麼,寒玉不是把位置還給你了麼?”
老爺子察覺到他驟然發難必然和沈寒玉脫不了干系,只想一碗水端平,不讓這沈家雞飛狗跳。
一抬手屏退了所有的佣人,說話更加透亮。
“你說說你裝傻三年,寒玉為了你的公司鞠躬盡瘁,你還想怎麼樣?”
沈寒明神色沒變,單手扯了扯領帶,疲憊的咳嗽了一聲:“沈家家大業大,這三年外面都在猜大哥就是沈家的繼承人。“
“爺爺,你說是誰給他們的膽子呢?”
他嘴裡說的是詢問,仔細一品,更像是在嘲諷老爺子給了沈寒玉接手沈家的期望。
魏春林母子倆聽出來話頭,心裡都一驚,同時直起了身。
老爺子臉色難看,道:“你當時那個樣子,我為了不讓外人看笑話,自然…”
沈寒明輕笑一聲打斷,眼神淡淡的掃過面前神色緊張的母子倆,薄唇輕掀:“所以爺爺就替肇事者擦干淨屁股,把他送到國外呆了這麼多年?”
他的話語嘲諷性太強,就差指著老爺子的鼻子質問。
“您一直告訴我沈家有能力者居上,我才傻了三年,您怎麼就把沈氏交給我的廢物大哥了呢?”
老爺子面容難堪,抿著唇沉默不語。
沈寒玉坐在對面,眼睛血紅,氣場被沈寒明壓制的死死的。
魏春林眼睛轉了轉,明白沈寒明是有備而來,她便開了口。
“寒明,你這話說得多難聽,到底是一家人。”
“你當時出了意外事故,沈家不能一日無主,你大哥也是臨危受命,現在你回來這不一切都物歸原主了嘛。”
“還鬧什麼呀?整這麼大的陣仗,叫外人知道了,還以為是我們沈家親兄弟鬧出血海深仇了呢!”
說著魏春林背過身抹了抹眼角,裝作一副悲傷的樣子。
老爺子沒少見她這種做派,知道這拿捏不住沈寒明,也煩這夫妻倆做出的蠢事來,忍不住用力的敲了敲拐杖。
“行了,你哭什麼哭,是我死了嗎!”
魏春林趕緊閉嘴,眼淚要掉不掉,看著滑稽的很。
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轉頭看向沈寒明:“你自己說,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搞成這樣。”
他心裡隱隱的覺得事情敗露了,但還是不敢確認。
沈寒明身子半斜,眯著晦暗不明的眸子緩緩開口。
“車禍的肇事者親口陳述,是您...送他出的國。“
“而我最親愛的媽媽爸爸給了他五百萬,讓他撞死我這個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