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鈍痛的厲害,沈寒明面上還是似笑非笑,這情緒他早就消化過頭了。
二十四年,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沈家,帶來的偏見和不解,早就在玉佩帶在手腕上的那一秒,化為沉默的野獸。
咆哮著張開血盆大口,朝著幾人凶猛撲去。
沈家寂靜如墳地。
沈寒玉手腕一抖,想要開口辯駁,老爺子卻先他一步開口。
“沈家的面子重要,還是你個人的情緒重要?”
“面子?”沈寒明哼笑,抬頭凝視老爺子:
“我沈寒明就是沈家的面子。”
老爺子對沈寒明的脾氣有數,隨即沉默,看向魏春林。
老樹般的臉皮抖了抖,豁然暴怒。
“這事是你們夫妻倆作出來的,我管不了寒明,你們來收場吧。”
視線聚焦。
魏春林眼神裡閃過罕見的緊張,用力的咽了咽口水:“老爺子,這是誤會…”
“還狡辯?”
她的話還沒說完,老爺子當即訓斥。
“平時我放任你們對寒明區別待遇那是想要沈家和和睦睦的,老婆子沒死的時候就天天念叨你們對寒明不好,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糊弄過去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把實話說出來?”
虎毒尚且不食子,市井小民都知道的道理,偏偏兒子兒媳跟被鬼迷了心竅一樣,對親兒子下手。
千不該萬不該,就怪他當時顧及外界的輿論,出手給這倆蠢貨擦屁股,才鬧出這麼一番太子逼宮的鬧劇。
魏春林自知理虧,咬住唇不說話,硬著擠出一滴眼淚。
“寒明從小到大的性格你知道,不像我也不像您兒子…”
她一時心急,想早點為寒玉搬回一成,話到嘴邊卻又扼住了。
抬頭,正好對上沈寒明似笑非笑的眼神,逼的她渾身顫了一下。
沈東揚沉默著拽了拽她的衣角,示意她閉嘴。
魏春林也知道沒到時候,但被現狀激的胸口不斷起伏,她精細的美甲扎進肉裡,一想到沈家碩大的家業竟然在沈寒明手上。
背叛和恨意夾雜,撞的她胸口不斷的起伏。
老爺子瞧見他倆人的小動作,有點不悅:“說!”
“爸,寒明這孩子性格太陰沉,寒玉溫吞到底是適合…”
沈東揚的圓場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尖聲的斥責聲打斷。
“為什麼?”
“因為他就是個私生子,他就是個孽種!”
魏春林甩開沈東揚的手,盯著沈寒明的眼神逐漸怨恨,咬牙切齒的擠出事情的真相。
“當初您的寶貝兒子,沈東揚在外面搞小明星,把人家肚子搞大了,那女人難產死了,就留下了這麼個畜生。”
“別的女人在產房裡要死要活,他還在溫柔鄉裡醉生夢死。”
“要不是我怕丟沈家的臉,你以為我會把這畜生帶回沈家?”
死一般的寂靜。
“你說他是外面的女人生的?”
沈寒玉騰的站了起來,面上是不加掩飾的狂喜。
老爺子被這消息打的措手不及,捏著拐杖的手都在顫抖,“寒明不是你生的…”
“我養不出這麼狼心狗肺的東西,就一個私生子你也配攥著沈家的玉佩?”魏春林紅唇譏諷,收手環抱,慈愛形像不再。
所有視線聚焦在男人身上。
“所以,這就是您對我這麼多年區別待遇的理由?”
年輕的面孔陡然變冷,氣勢凜然的低吼,瞬間奪去了這棟老宅沉澱多年的威壓。
沈寒明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眸光銳利的盯著眼前的眾人,“我是不是還要感恩戴德的謝謝您,感謝您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
“那倒是不必,我忍了你這畜生二十四年。”
魏春林嘴角輕掀,抬手就把激動的臉色通紅的沈寒玉給按下,“你也知道,我們沈家是名門大家,素來注重繼承人的身份涵養。”
“你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是沈家的恥辱,你命硬沒死。”
美目直勾勾的盯著男人手腕的殘玉,閃過一抹拿捏的得意。
“拿過來吧,你沒資格當沈家的繼承人。”
“這位置,只有寒玉能坐。”
“我給你,你拿得穩嗎?”
男人一把扯下玉佩,面色陰沉的可怕,一雙眼睛也是血紅的。
他不是沒想過為什麼魏春林會對她做到這種地步,只是沒想到事實來的如此的狗血。
從小到大的畫面從腦海裡閃過,他暴怒,但更多的是恨,抬手就把玉佩扔在了桌上。
老宅裡一片安靜。
魏春林顧不得優雅的形像,猛地撲過去就要搶玉佩。
耳邊卻響起沈寒明帶著沙啞的威脅。
“你以為沈寒玉有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能坐上位置?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