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急匆匆的腳步,氣氛緊張,和病房內詭異安靜氛圍形成鮮明反差。

沈寒明抬眸,眯著眼睛看了齊悅悅一眼。

“不知道躲?等著別人欺負你?”

齊悅悅被這句話打的鼻子一酸,咬著嘴唇不說話。

沈寒明皺了皺眉,壓住情緒,“出去通知我的助理,讓律師直接和你的養父母對接,走法律途徑解決。”

齊悅悅站在門邊,眨了眨眼睛,嘴上是知道了,腳下卻沒挪動半分。

她現在根本沒心思擔心林梅花的胡攪蠻纏,滿腦子都是沈寒明的傷勢。

沈寒明:“.…..”

他怎麼覺得這女人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只受傷的大狗。

兩相對視,相對無言。

好在特助辦好住院手續回來的快,接到指令立馬帶著等候的律師去處理。

直勾勾的被齊悅悅盯著,縱然習慣了面對鏡頭的沈寒明一時間也有點無措,甚至覺得背上的疼痛比剛才更清晰,也更加的難捱。

齊悅悅異常固執的不肯離開半步,呆站了許久才如夢初醒的給他倒水。

聲若蚊蠅:“您不用幫我擋的…”

“不幫你擋,等著給你整容?”

沈寒明舒了口氣,語氣不耐:“被人打也不知道還手,等著封寒給你出頭,我看你懟我的時候不是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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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悅悅是典型的腦子一根筋,無論做什麼都惦記著那點微薄的親情。

他想想都知道,林梅花出手的那一瞬間她必然是後悔,後悔衝動沒考慮後果,根本不會想到反擊。

當初他裝傻對她好一點點,就把心都要掏出來給自己,現在欠了他這“毀容”之恩,怕不是使出渾身手段對他好。

齊悅悅打死不出聲,害怕一出聲就惹人煩,眼淚會掉下來。

醫生護士一撥撥的來回進出,不同科室中間到底是隔著,她根本搭不上手,連想幫忙的機會都沒有。

一盤子的紗布,紅白相間,明明見慣了此刻卻扎的她眼疼。

她剛才敢開口質問醫生,全是出於對沈寒明的擔心,這會大腦恢復正常工作,氣勢陡然落了下來。

“麻煩您盡量下手輕點,不要給他留疤。”

“你也是醫生,這是不可避免的。”醫生滿頭大汗,苦笑。

醫生這話說的也為難,齊悅悅卻覺得自己像個白痴,這麼多年的優異成績在此刻都成了空白。

她回想著沈寒明肌肉線條明顯的背,不敢想像上頭多了幾塊疤會是多麼的扎眼。

他們在一起這段日子,她尤其喜歡抱著男人的背。

寬厚,有安全感,填補了她對男性親屬的所有幻想。

齊悅悅在外圍觀望著,直到醫生全部處理結束,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

從始至終,沈寒明都沒發出半點聲音,沉默的像是個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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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失落,也有點心焦,隨之而來的愧疚更是排山倒海。

齊悅悅坐在病床邊,死腦筋的扣著指甲蓋,死腦筋的咒罵著自己:如果不是衝動,怎麼會讓沈寒明白受這麼多罪。

她甚至有點恨肚子裡的孩子,懷孕初期孕婦的情緒起伏的厲害,怎麼來的這麼不是時候。

亂七八糟的情感往上湧,她胃部蠕動,干嘔感猝不及防。

沒忍得住,衝進洗手間瘋狂吐了一頓,胃部的灼燒感劇烈,她才勉強覺得稍微對得起沈寒明。

剛回到病房,就看見倆個紅著眼睛的護士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這位先生不配合我們換藥…”

齊悅悅回過神來,主動上手接過紗布,示意倆人出去。

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剛到床邊,趴著的男人眉頭緊皺的開口。

“說了,不要你們換,讓我的助理來。”

助理?

柏央央嗎?

可惜她不在。

齊悅悅動作停頓一瞬,緊接著壓下情緒,特意放輕動作,在他身側坐了下來。

“柏特助不在,我來幫您換吧。”

聲音顫抖,卻很堅定。

“您放心,我的專業成績很好,不會讓您感覺到痛的。”

沈寒明聽到動靜,被柏特助三個字刺激到,剛想起身卻牽扯到傷口,低哼了一聲。

緊接著,就感覺到她伸手靠近。

不是想像中的刺痛,而是極度溫柔的動作,伴著藥膏的涼意。

沈寒明壓下解釋的話語,直覺自己不像以往。

可下一秒,溫熱的觸感就落到了後背。

他後背繃緊,瞬間意識到砸下來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