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央央怔住,手心被熱粥燙的生疼,都比不上心痛。

齊悅悅硬著頭皮把面端到沈寒明面前,剛把筷子放下,男人卻絲毫沒有伸手的意思。

那眼神仿佛是在罵她白痴。

偏偏柏央央的眼神要殺人,她搞不懂非要留著她當電燈泡。

思來想去把問題歸結到沈寒明為她出頭,和柏央央鬧矛盾這件事上,才逼著自己給沈寒明喂飯。

病房裡很安靜,只有沈寒明吞咽面條的細微聲響,齊悅悅感覺自己在發光發熱,下一秒就能被柏央央的眼神給戳死。

一邊糾結當正房太太還不如個特助,一邊又沉溺於愧疚無法自拔。

沈寒明抬眸瞬間,捕捉到她情緒的變化。

他咀嚼的動作逐漸變緩,配合盯著齊悅悅的眼神,就不經意的帶出點曖昧的氛圍。

柏央央掐的手指頭都生疼,全靠著厚臉皮硬撐。

齊悅悅抬頭,發現沈寒明在看自己,有點發虛,總覺得心裡那點事瞞不過他的眼睛。

“您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她自作主張的給倆人留下獨處空間,收拾好飯盒離開病房。

呼吸到外面的空氣,她連那點心酸都覺得少了不少。

人家都這麼舍命救她了,不能沒點眼力勁兒。

“二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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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央央剛要詢問情況,沈寒明就沉下臉臉,語氣冰冷。

“熱評都刪除了嗎?”

沈寒明的火來的莫名其妙,柏央央一頭霧水,關心的話直接被凍在了嗓子裡。

她辛辛苦苦的繞了大半個城買回來沈寒明最喜歡喝的粥,原本以為會得到他的一點誇贊和回心轉意,沒想到竟然被這麼冷冰冰的對待。

有點憋不住眼淚,眼圈瞬間紅了。

沈寒明更加煩躁,扭過頭:“出去,讓特助進來。”

柏央央咬著唇瓣,哽咽聲都有點忍不住,“二爺,我已經處理好了。”

“求求您,不要趕我走。”

沈寒明側坐在位置上,視線沒偏移絲毫,總覺得不舒坦。

指尖輕輕摩挲著玉佩,腦子裡回想著剛才小女人的表情細節,根本無暇顧及柏央央。

呆在他身邊幾年,如果連這點意思都揣摩不到,那柏央央就白歷練了。

“二爺,您真的要這麼狠嗎。”

柏央央忍不住眼淚,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我知道先前是我想的太多,但我可以發誓,我以後一定會找准定位,不會再…”

她說的直白,甚至不惜自貶,一副渴求戀愛的模樣,配上那張冷傲的女強人臉,揉出心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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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對齊悅悅下手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好退路。”

沈寒明收斂神情,表情冷漠,並不打算松口。

“該給的我都給你了,也算是對得起你這幾年的辛苦付出。”

“做好工作交接,出去吧。”

死一般的寂靜。

柏央央舔了舔被淚浸濕的唇瓣,從地上爬起來,“我明白了。”

她轉身把帶來的粥扔在垃圾桶,並沒有立刻走,而是朝著沈寒明深深的鞠了一躬,恢復到以往干練的神色。

“多謝二爺這麼多年照顧,柏央央銘記在心。”

沈寒明掃了她一眼,應了一聲,他太了解柏央央。

這鞠躬,怕不是什麼好事。

“那您注意好身體。”

柏央央從病房裡出來,手腳冰涼,腦子裡卻一片冷靜。

她挺直脊背,掏出粉餅對著病房門口的鏡子補妝。

烈焰紅唇,眉眼如畫。

盯著鏡子裡的人看了許久,才勉強勾勒出一個標准的微笑,大踏步的朝著電梯口走過去。

齊悅悅一下午都在擔心沈寒明的事情,把以往做的筆記都翻出來復習了一遍,生怕遺漏了哪點照顧燙傷病人的注意事項。

她的神經還處於緊繃狀態,連給奶奶換藥都神不守舍的,一顆心都是火急火燎的。

剛做好筆記,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特助在做了個請的手勢,“太太,您家裡的事情我們已經達成協議,需要您出面前簽字。”

齊悅悅一怔,沒想到速度這麼快,硬著頭皮跟了出去。

一進門,林梅花就跟個母獅子一樣撲了過來,可還沒到身前,就被保鏢們攔住。

齊悅悅緊皺眉頭低頭看著文件,倒抽一口涼氣。

“我們已經和林梅花女士打成協議,老夫人的撫養權歸您,那五百萬我方將不在追究。”

律師推了推眼鏡,把簽名筆遞給她。

齊悅悅握著筆的手顫抖,沒想到事情進行的這麼順利,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割斷了她和齊家的關系。

可捕捉到律師話裡都沒提到沈寒明的傷情追究,心尖一顫。

“沈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