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今日是過來見靜一元君,卻沒想到如此不恰巧遇上她閉關。

更沒想到會在虛塵真人這裡聽到一些意外的訊息。

既然提到陸櫻,她恰好有話要說。

誰知她剛要問時,映月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衣袖,“太子妃……”

顧眉順著她指的方向,就見到山門外站著一個人,換過裝的,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趙林。

趙林是為顧眉而來的,同虛塵真人招呼過後,就走到顧眉的跟前,

“太子妃。宮中有訊傳到東宮,聽說您來了翠微觀,老奴又緊趕慢趕地往這邊來了。”

顧眉聽他話音,就知這是皇帝的安排,自是沒反駁他說的,恭敬地站著,等他發話。

倒是趙林見到虛塵真人還在一旁,當即道:“真人,可否回避一下。”

虛塵真人可以給顧眉臉色看,卻不敢給趙林,隱晦地看了眼顧眉,帶著人走了。

趙林讓顧眉身邊的人也退了下去,隨後打量了顧眉一眼。

“你最近和太子的關系如何?”

“太子說要退位讓賢,你觀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顧眉道:“成婚後,我處處討好他,總算不負皇恩,如今日常與尋常夫婦無二,也能和他說上一兩句了。”

“至於退位讓賢,這事實在太過重大,還不曾打探到細節。”

趙林頷首,“太子心機深沉,你打探不到也正常。他的起居如何?可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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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跟著明微大師幾年的緣故,太子平日裡歡喜在靜室打坐。然後去上朝,平日裡東宮屬官來找好像也不多。”

怕趙林覺著這話在維護賀蘭宴,又補充道:“正如大監說的,太子心機深沉,妾還未查探到更多,請恕罪。”

趙林看了看四周,兩個人在寬闊的地方說話,不避人後,但他又確信這裡說話旁人也聽不到。

當即道:“今日來見你,是特地叮囑你,這次你務必要跟著太子一同前去,刺探他在邊疆是不是有培養勢力。”

“見了何人,說了何話,盡量能夠查清,不可懈怠。”

顧眉應是,遲疑了下,好像有些狠心地:“那不知妾的外祖父和表兄那裡……”

既然當初就是被用外祖父和表兄威脅的,那這個時候就不能忘記提及。

若是能夠把表兄那裡的副將給撤走,那表兄總是安全些。

趙林看了她一眼,道:“你放心,這次這麼大的事,你外祖父和表兄都沒有被降職。這已經是陛下的恩寵。”

“等你的邊疆行有了功勞,還怕你表兄他們沒有上升的機會嗎?”

許是怕太過引人注目,趙林交代完事後,就立刻離開了。

顧眉越發覺得皇帝就是個小人。

說一套做一套,堂堂帝王,若是他果敢地將賀蘭宴摁入泥地,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句稱贊。

晚間回到東宮,恰好賀蘭宴也剛從靜室打坐回來,身上穿著白色的僧袍。

入內,站在顧眉的身側,低下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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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得很近,顧眉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佛香。

燈火下兩人的影子映照在一起,好似情人在低低私語。

“今日我本去翠微觀裡見元君,不想趙林找了過去,向我施壓,說這趟邊疆行要盯緊殿下,探明殿下在邊疆是不是有自己的勢力。”

“或者是否暗中密謀之事。”

賀蘭宴沉默了,微微站直身子,坐在臥榻邊。

顧眉靠在梳妝台前,“皇帝對殿下你,是必處之而後快的。”

夏末的雷雨也很多,剛剛外頭寂靜的夜,轉眼就響起悶雷,一場夜雨即將來臨。

顧眉覺著有些熱,沒等賀蘭宴回話,就起身要去換輕薄的衣裳。

賀蘭宴仿佛沒覺察到她的變化,沉吟片刻,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也不用怕。”

待顧眉去換衣裳的空隙,他開門叫了青山過來,詢問顧眉暗中委托人查找顧太師消息的進展。

青山道:“太子妃早就問過此事,不過好像沒有新的消息。還有咱們的人那裡,也是線索斷了。”

該查的人都查了,一點進展都沒有。

本以為有那紙團,應該會好查的,可沒想到所有的線索到最後都走入死胡同。

那邊顧眉已經從淨房出來,賀蘭宴吩咐:“你再安排好人手,繼續查。”

顧眉沒想到自己換了更輕薄的衣裳都還是壓不住心中升起的躁意。

屋內的冰盆滿滿的,也不知今日為何會這樣。

手心滾燙,心底翻湧著躁意。

“姩姩。你怎麼了?”

賀蘭宴眉心微擰,顯然是覺察到了她的異常。

“沒事。”顧眉微微往後靠,他的靠近,讓她心底的翻湧更甚。

忽然,一道閃電滑過,白光照亮屋內,與賀蘭宴的白色僧袍融為一體。

趁著這個亮光,顧眉好似明白她怎麼了。

這分明是三日醉發作了……

她臉上的潮紅蔓延開來,不禁想要身後去拉扯衣領,又想起眼前站著的是誰,手遲疑的放下。

“顧姩姩。姩姩……”

賀蘭宴低聲叫著她的名字,“哪裡不舒服?”

顧眉腦中懵了下,哪裡不舒服?哪裡都不舒服……

她想要貼近,想要將那身白給撕扯下來。

一道驚雷劈下,瑟縮間,顧眉忽然碰上僧袍沒有遮掩住的喉結。

賀蘭宴微微僵硬,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顧姩姩,你不要亂動。”

顧眉輕哼了兩聲,她控制自己往後退,想要說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

“我今日還有事要與你說……”

“那人又送了紙條過來了……”

賀蘭宴一把按住她的唇,“你不要動,不要說。”

他的手指點在顧眉的唇上,帶著微微涼,她想要留住更多,於是抱住他的手,用臉頰蹭了蹭。

顧眉好不容易攢起的清明被打斷。那麼重要的事,不能不說。又抵不過腦中的混沌,最後說不出口來。

輕輕地控訴:“賀蘭宴,我好像有些難受。”

賀蘭宴扣住她的腰,輕嘆了一聲。“很快就不難受了。”

他將佛珠褪下,放在一側的立櫃上。

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貼了下她唇瓣。

隨即,骨節分明的手,探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