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宴有些日子沒見顧眉,算著日期,特意先到安排好的院子等她。

不成想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賀蘭臻見到賀蘭宴也沒什麼好臉色。

夾槍帶棒的說了幾句輕輕朝賀蘭宴拱手,讓侍衛將東西送到屋內。

映月等人無暇,顧眉見狀,朝賀蘭臻頷首,在前頭給侍衛引路。

賀蘭宴面上帶著溫煦的笑,“皇叔為了你也算是煞費苦心。只是做侍衛到底委屈了你。此次秋狩好些位置還有空缺,若是你願意……”

沒等他說完,賀蘭臻望著他,唇角帶著幾分不屑:“做侍衛很好。”

也就是說,他在秋狩時間會一直呆在太和與顧眉身旁。

說完,他朝賀蘭宴輕輕拱手,招呼放下東西的侍衛就要走。

賀蘭宴看著他,淡淡掀了掀嘴皮,“忘了告訴你,孤這次在陛下那裡調了一批女衛,秋狩期間,將會由她們護衛女眷的安危。”

“畢竟,男女有別對嗎?”

這話將賀蘭臻給氣狠了,袖下指骨已捏出一條血痕。

“無妨。且聽聽太後怎麼說。”

賀蘭臻朝前方院門走去。

望著前方的背影,賀蘭宴的面容沒有半分變化,只轉身之後,目光變得幽深。

原打算溫水煮青蛙慢慢地耗,誰知道總會有癩蛤蟆來回的在他的底線上橫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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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猜得出賀蘭臻為何不要臉地往顧眉跟前湊,可心裡卻依然是不舒服。

外頭眾人在整理帶來的東西,顧眉打開被人搬進來的箱籠,想要拿起衣裳去洗漱。

她才剛拿起一件小衣,門就在這時,毫無預兆地被推開。

賀蘭宴矗立在門口,雙手搭在門環上,白色僧衣無風而動,如同巋然挺拔的山岳。

逆著光,顧眉看不清楚門前男人的面容,只是從他周身的氣息,她感覺到他在生氣。

為何要生氣?

她想不明白。

門邊的人松開門環往裡走。顧眉反應過來,秀眉輕蹙,慢慢直起腰身,“殿下。”

待看到自己抓著緋色心衣,自以為不引人注意地將東西。藏到袖擺裡頭。

還不等她藏好,賀蘭宴走到她跟前,高大的聲音罩著她,忽地一只手捏著她下巴,強勢地吻了下去。

就連她手上捏著的心衣也沒抽走了。

猝不及防之下,顧眉轟然一片空白,她……他……

本能地想要將跟前的人推開。

誰知又被鉗住手腕。

“賀蘭懷信……”顧眉趁著換氣時,忍不住地叫道。“你發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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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宴冷戾的氣息再次逼近,“孤的確是要瘋了。”

他抬手一抱,將人壓在床欄邊。

男女力量懸殊,顧眉這一刻又不自討苦吃了。

來的路上,三日醉曾經發作過一次。只是被她強忍了下來,連著好幾日她都有氣無力的,好似大病一場。

兩人的額頭相抵,眼前黑漆的長眸亮度驚人,喉結劇烈翻滾,他嗓音低沉:“孤怎麼就沒有學法術,將你變小,揣在懷中帶著呢。”

他前腳才剛出京,後腳賀蘭臻就恬不知恥地到她身邊去做侍衛。

顧眉喘了口氣,“吃味了?”她語氣輕飄飄的。

好似洞察一切,看著他發瘋。

賀蘭宴輕哼一聲,“是又怎樣?”

“你已是孤的妻。他再怎麼樣都不過是痴人說夢。”

顧眉很難明白賀蘭宴的心情,既知人家是痴人說夢,那為何還要發瘋?

她紅唇輕啟,“他也是太後的孫兒,要護衛在祖母的身側,誰能說什麼?”

“我與他相處純屬偶然。殿下,你若因這事吃味,可真讓人小看。”

賀蘭宴氣結,卻又無可辯駁自己心中的無名火。

他依舊箍著她的腰身。

這樣反駁著他的顧眉,恍然讓他想起多年前初見時的那個女孩。

好半晌顧眉沒聽到他說話,只那樣神色沉靜地看著她不說話。

男人這麼看著一個女人,心裡想什麼可想而知。

顧眉不知若是三日醉再發,還能不能壓下去,若是不能……

她語氣盡量平靜地:“如今天色還早,殿下……”

雖說利用他做解三日醉藥性的事很可恥,但他們之間早就已經糾纏的如同亂麻,說不清了。

賀蘭宴聽了這話,喉結翻滾,眼底幽深。

他明白了。她肯給身子,但不會給他心。

她把他當做什麼了。

他承認自己的確在隱忍克制,是一頭隨時都會撲向獵物的狼。

他也可以和初初重逢一樣,冷言冷語地對她,以緩解自己心中的不忿。

賀蘭宴抬手撐在她臉頰一側,薄唇覆下去。

顧眉眼睫輕顫,以為他要吻下來,卻見他只是在她耳側,輕聲道:

“顧姩姩。孤被你利用也甘願。只請你不要推開我。”

顧眉詫異,嘴唇動了動,門外傳來映芳的問安聲,是太後身旁的女官過來問詢顧眉這邊可需要幫手。

她動了動,去推賀蘭宴,“祖母那邊來人了。”

人沒推開,卻被他的手臂直接攬住了腰,幾乎將她整個人摟得貼入了他的懷裡。

“映芳會將人打發的。不用你管。“

他語氣淡然,卻完全不容她辯駁。

顧眉推不開,只能作罷,縮在他懷裡,只盼那女官不要進來。

外頭映芳和女官的交談聲漸近,尤其是女官朝屋內喊了聲“太子妃。”

隨行的女眷和嬪妃此刻都聚在太後那邊,故而太後讓人過來請顧眉也過去。

顧眉立即掙扎著要從他的臂彎中出去。

“殿下。若是不去祖母會不高興的。”

賀蘭宴根本不理會她的掙扎,單臂將她抱了起來,到了臥榻邊,將她放了上去。

“孤這些日子奔波,又要清掃獵場的危險,好些日都未曾好好睡一覺了。”

他忽然的動作讓顧眉驚呼一聲,雖很快就捂住嘴,將聲音咽了回去。

依然傳到屋門外女官的耳中。

女官一怔,起初以為裡頭起了口角,隨即很快醒悟。

太子與太子妃新婚不久,平時又是濃情蜜意的,這樣久不見……

當即笑著朝映芳道:“我先回去了,待太子妃忙好了請她去太後宮中。”

她的聲音不小,顧眉在裡頭一下就聽到了。

頓時抑制不住心中湧出的羞惱之情,定在那兒。

“賀蘭懷信……”她拿起枕頭去砸身側的男人。

賀蘭宴根本不在意她打的這幾下,咳了一聲:“孤可是為你好。你父親那裡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