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竹其實還是不知道刑燁堂讓自己解釋什麼。

  自己又做了什麼需要向他解釋。

  但既然刑燁堂要解釋,阮竹就托盤而出。

  告訴刑燁堂,他被司燁霖帶回國後,阮竹其實想過要不要先還隊長的錢。

  因為刑燁堂生病,暫時不能見她。

  但還是想回來。

  想和刑燁堂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呼吸同一個城市的空氣。

  還想偷摸的能看看刑燁堂。

  這樣她才能安心,不會夜裡怎麼都睡不著,反反復復的做夢夢到刑燁堂坐在床邊看窗外的背影。

  回來後,阮竹在附近的便利店找了個收銀員的工作。

  三班倒,她為了掙錢上兩班。

  前段時間掙夠錢後打電話給隊長,要來卡號把錢還了回去。

  因為隊長參與了阮竹找刑燁堂的全部經過,他也很擔心,所以想來才會百般周折找刑燁堂的住址。

  至於行李。

  是因為阮竹沒錢了,酒店前台讓我欠的房費補齊才願意給。

  阮竹只拿走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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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燁堂的應該是隊長後來找刑燁堂的時候帶走的。

  阮竹說完了。

  想了想,似乎該說的都說了。

  她仰頭問刑燁堂,“你還有什麼需要我解釋的嗎?”

  “沒關系的,你想到什麼可以告訴我,我……”阮竹抓了抓發,“我有時候想不到太多,可能會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太好讓你胡思亂想,你告訴我,哪不對你都可以說,我會改的。”

  刑燁堂啞聲打斷:“你為什麼住在我家旁邊。”

  阮竹微怔。

  刑燁堂:“說。”

  “因為距離你家比較近,我想多看你幾眼。”

  “你為什麼一直穿這身衣服?”

  “因為我之前的衝鋒衣不見了,在麗水那會做的是來錢快的粗活,我感覺那套耐穿點,一直在穿,結果不小心刮爛了,不能穿了,也不是不能穿,是爛的口子太大了,我要去的是你家,上班的地方也距離你家很近,我不想那麼狼狽的去見你,或者你讓你看到我太狼狽的一面。”

  “你為什麼用公用電話給他打電話。”

  “我的手機在麗水丟了,回來後因為要租房子,還賬,還想買點好的東西給你煲湯喝,還沒攢夠。”

  刑燁堂沉默許久,淺淺的呼吸了一瞬又一瞬,硬邦邦的,“你回去上班吧。”

  他不等阮竹說話,轉身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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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裡後沒理刑南藝和司意涵招呼他吃飯。

  進房間在床邊垂頭坐下。

  幾秒後看了眼門,起身把門反鎖上。

  從抽屜裡把關機的手機拿出來。

  沒電了。

  刑燁堂一邊充電一邊打開。

  密密麻麻的短信和未接電話直接擠了進來。

  刑燁堂想劃開,卻不經意間觸碰到一個。

  文棠的聊天記錄。

  文棠在他到麗水山上的隔天給他拍了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個厚厚的紅包。

  銀行卡是刑燁堂當初給阮竹的一個億。

  紅包是司意涵後來說,阮竹以為他要結婚了,來給他送的份子錢。

  文棠說司燁霖建議不要管。

  說阮竹和刑燁堂三觀不和。

  但文棠卻莫名有點不安。

  還是打算告訴他。

  刑燁堂定定的看著照片中的銀行卡,尤其是那個厚厚的,不知道阮竹攢了多久,才攢到這麼多的紅包。

  這瞬間突兀的就繃不住了。

  若是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阮竹怎麼會是不愛。

  她已經把她全部的全部都給他了。

  還要怎麼愛?

  刑燁堂手緊緊的掐著手機屏幕。

  垂頭淺淺的呼吸了一瞬又一瞬。

  找出隊長的電話打出去。

  他眼眶裡含滿了淚水,聲音顫抖到在破碎的邊緣徘徊。

  語速卻很快。

  他把阮竹告訴自己的經過原封不動的轉述後問他:“是還是不是?”

  隊長愣了下,“什麼是還不是不是。”

  “我說的這些,是不是你和阮竹在麗水發生的全部事。”

  刑燁堂在求證最後一次。

  阮竹到底是愛我,愛到把什麼都給了我。

  還是說,只是我的胡思亂想。

  隊長沉默幾秒:“不是。”

  刑燁堂怔愣住,只是瞬間,腦袋昏昏沉沉,眼前的世界隱約像是變成了暗色的。

  他茫然道:“不是啊。”

  刑燁堂喃喃:“所以……她撒謊了嗎?”

  隊長的聲音還是那樣,可卻像是變大了,從電話裡鑽出來在半空中飄蕩。

  “我說的不是,是阮竹沒說完,她後來找你的那狀態快嚇死我了。”

  刑燁堂不見後。

  說好的是沿著街道分頭找。

  隊長卻莫名不放心。

  因為阮竹像是丟了魂,走路磕磕絆絆。

  他掉轉頭和阮竹一起。

  阮竹全程一直在看,到處都看,小聲的喊刑燁堂的名字。

  喊到聲音沙啞後還是不停。

  這邊找不到,去了那邊。

  在怎麼都找不到後,去報警。

  她第一次報警的時候很正常。

  被支去大使館的時候也正常。

  在說完刑燁堂不見了,大使館沒動靜後突然像是繃不住了開始發瘋,砸了能看見的全部東西,歇斯底裡的讓他們去找。

  他和阮竹認識的時間不長。

  阮竹說話一直細細氣氣的。

  他從沒想過這麼一個瘦小的姑娘,聲音會那麼大。

  力氣也會那麼大。

  她額頭青筋畢現的砸了電腦,砸了音響,推倒了一個比她還高的帶水的花瓶。

  在被帶去警局後依舊沒完。

  她不是砸了,她是罵。

  難聽到隊長都沒辦法形容的詞彙從阮竹嘴裡翻來覆去的溢出。

  隊長說:“說句實在話,你失蹤我其實都不是特別擔心,因為那會才幾個小時而已,你又是個成年大男人,我擔心的是阮竹。”

  “她沒說她為什麼會那麼失控,但我感覺好像是因為麗水治安不好,她怕你出事,怕到連幾個小時都讓她怕的像是個瘋子,後來被帶去警局後,那些人說話不好聽,她怕的額頭一直往下面掉汗,全身都在哆嗦,要知道那會,你不見也不過十幾個小時。”

  “我讓你給我打電話的根本原因除了不放心阮竹說的你生病了,還因為阮竹給我打電話說的太少了,我不確定她現在怎麼樣,當然了,我不是對她有什麼別的想法,實在是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反差感這麼強烈的女孩。”

  “你知道我瞧見阮竹那樣第一反應是什麼嗎?如果你要是真出事了,阮竹也活不成了,你們倆前後腳時間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不然我甚至感覺她會怕追不上你,你明白我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