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質問,讓素心公主和元貴妃母女紛紛對顧眉露出敵意。
這些日子,因為和謝文私情被揭發的事,皇帝已冷落素心公主許久。
好不容易今日皇帝願意為她出頭,頓時素心公主衝著顧眉陰陽怪氣地:“顧氏。你就認了吧。”
“你就是因為知道謝郎喜歡我而不喜歡你,才讓人害我的。”
她開始往顧眉身上潑髒水,將所有的事情都往顧眉身上怪罪,把自己摘得干干淨淨。
“父皇。你可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不過是一個庶民,卻膽敢暗害皇家公主。”
素心公主恨不得將顧眉扒皮抽骨。
略顯凝重的氣氛裡,顧眉嘆息道:“太荒謬了。我為何要這麼做?”
她將話題拋回去給素心公主:“當初公主與謝世子的事發時,民女就曾自請下堂為公主讓位。”
“如何又會事後去報復公主?再者,民女不過是個弱女子,手中無權無勢,如何能夠安排人手進公主府害你?”
說完,她又朝皇帝福身:“公主被害事發不久,陛下盡可派人去查,查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過壞人。”
三兩句話的功夫,略顯凝重的氣氛就變了。
素心公主眼裡的不滿,幾乎快要凝成刀劍刺向顧眉。
她怎麼敢說讓人去查!顧眉就該吃她吃過的苦。
素心公主怎麼也不能忘記那天夜裡,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間,有人站在她的臥榻前,指使下屬將一粒藥丸塞到她嘴裡,強迫她咽下。
慢慢的,她的身上開始有黑斑,最後蔓延到臉上。
不是顧眉,會是誰。就是她。
素心公主目光落到靜一元君身上。
顧眉的確是沒人手,可她這位姑祖母手裡可是握著先帝手中的一支衛隊。
就連她的父皇也得不到的衛隊。
因為那是給王朝真正承繼者的,她的父皇得位名不正言不順。
素心公主也不敢將靜一元君牽扯到這場恩怨中,可她手中還握著顧眉的把柄,牽扯的人讓她更加不敢泄露半點。
她還沒開口,那個跟著顧眉一同前來的,氣勢極盛的男子朝皇帝沉聲道:
“公主口口聲聲說是末將表妹害了她,卻又不能拿出證據。”
“那就是無中生有罷了。”
“若是按律令,這是犯了口舌,得要受罰的。”
許廷擋在顧眉跟前,目光如炬,面容冷峻。
素心公主今日。本就是收到消息,趁著賀蘭宴這個顧眉的情郎不在京都,攛懟著皇帝來護國大長公主的荷塘賞荷。
然後再和陸櫻來個裡應外合,將顧眉捶死。
誰知忽然間冒出一個人維護顧眉。
她瀕臨憤怒邊緣:“你是什麼東西,和本宮說律例,難不成你是顧氏的情人?”
既然不能說出賀蘭宴的名字,那難道不能安一個罪名給顧眉嗎?
她當即道:“父皇。女兒可不是空口無憑說的。別看她說得大度,其實心頭不知該如何記恨。”
“謝郎那麼些年都沒碰她這個妻子。她手裡的確是沒人,可難道不能向情郎借嗎?”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許廷,如此的回護姿態,好像保護個寶貝般。
“姑祖母的別莊就有太醫,父皇不信大可讓太醫過來把脈。到時候就知道女兒有沒有胡說。”
顧眉雖不是和許廷有私情,但到底與賀蘭宴做了那麼久的枕邊人,早就不復清白。
若真有個太醫過來把脈,一把就知。
她有幾分心虛,只抿著唇搖頭。“民女的確不曾害過公主。”
素心公主冷笑一聲,她中了三日醉,早就是個殘花敗柳,還敢如此虛張聲勢的樣。
“你敢不敢讓太醫把脈?讓宮中燕喜嬤嬤查驗身子?”
“叫個太醫來,也省得說本宮冤枉人。”
豫章王世子見素心公主越說越不像話,當即上前,眼眉一掃。
“素心。打了你是我不對,看那也是你該打。誰讓你竟然敢收買人手,故意攪壞我母妃辦的賞荷宴。”
“那賞荷宴我母妃年年都辦得很完滿,撮合了多少和美夫妻。”
“偏你要在上頭鬧事,差點鬧出人命。打你都算輕的了。”
“你還好意思說人家顧女郎,你有什麼資格?人差點都被你害得沒命了。”
素心公主沒想到豫章王世子突然衝出來,也是為了護衛顧眉。
瞬間,她的心就炸了。
“我是沒證據。我也的確是動手,那也是她該死。怪只怪你這小檔婦做的太過隱秘。“
“你敢指天發誓你的身子還清白的?沒有做勾引男人的事兒?”
“那你若是有,那就該下九重地獄,受烈火焚燒之苦,將來永入畜生道,你敢不敢發誓?”
顧眉被素心公主狠狠地瞪著,每一個字都往她心口扎。
“你說啊。你若是不敢。就說明你心裡有鬼,你既敢騙一件事,就敢騙第二件,第三件……”
素心公主見顧眉不說話,頓時越發得意。
許廷實在看不下去了。
想來表妹這幾年碰到比這更難的事還要多。
曾經好像小太陽般的姑娘,生生地熬出這樣忍辱負重的性子。
“公主金枝玉葉,只說話莫要欺人太甚。她無論身子清白不清白和公主何干?她未來夫婿都不在意,公主有些鹹吃蘿蔔淡操心了。“
“我許久不在京中,但聽公主說謝世子愛你如珠似寶,那為何和離這麼久,他都不曾對你負責。”
“他又把陛下的威嚴放置在何處?”
“誰又知道是不是他為了不想迎娶公主而對公主下手呢?”
素心公主臉色大變。
實在是許廷提到的謝文,就好像戳中她的痛處,謝文的確是推三阻四地不肯去皇帝那求親。
她讓顧眉掃地出門,就是為了做謝家世子婦,卻不想她一腔期盼最後都化作了失望。
皇帝一直在旁閉口不言,此時終於開口。
“拉拉扯扯這麼多。素心,你既不能有證據是顧氏做的,那就不要再提了。”
“顧氏,素心被害的事且不提。只她說的你與人有私之事,可是真的?你的奸夫是誰?”
“可是在未和離時就與人廝混?”
顧眉心頭一涼,她此刻方明白,皇帝日理萬機,巴巴來這裡,根本不是要為素心找回公道。
而是要拿她來捉住有些人的把柄,他的目的一直是這個。
皇帝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