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得出神,瑛姑摸摸我的頭,我這才拉回了思緒,看著她。

  她說道:“有件事情我也想問問雪兒,上次在盧家,雪兒保護我時,爆發出的那股力量很特別,這是誰教給你的?”

  “我也不知道,那些冰花是自己忽然出現的。”我說道,“也可能是母親留給我的,在我極度恐懼心含殺意的時候,就會觸發。”

  “不,這不可能是你母親留給你的。”瑛姑篤定道,“你母親的修煉體系我記得很清楚,她會行水,卻不能御冰。”

  這就讓我更加奇怪了:“可這股力量分明就是我見過母親最後一面之後出現的。”

  “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瑛姑說道,“這股力量是你與身俱來的靈力,以前被封印在了你的體內,如今在一定條件的激發下,復蘇了。”

  “與身俱來的靈力?”我有些不敢相信,活了二十年,我一直很普通。

  “雪兒,你是濁九陰的後代,任何事情發生在你身上,都是正常的。”瑛姑眼含欣慰,“我不會感到驚訝,只會覺得不夠,我們雪兒越厲害,我們這一脈才越有希望。”

  “瑛姑。”我緊緊抱著她說道,“我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

  五點剛過,我就和瑛姑趕去了市一院。

  瑛姑潛在暗處,我則直接去孫京墨的科室找他。

  沒想到盧燕也在。

  盧燕就坐在角落裡閉目養神,孫京墨在給今天的最後一位病人問診。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盧燕身邊,看向孫京墨。

  這兩年外界盛傳,孫京墨是市一院的定海神針,如今看他眉頭緊鎖,事無巨細的詢問病人情況,問出的話專業而又一針見血,病人連連點頭,明顯很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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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按照我說的,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隨後就可以辦理入院手續了。”孫京墨將筆插進白大褂的上口袋裡,說道。

  病人千恩萬謝:“孫醫生,遇到你我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有救了,明天一早我就辦理手續入院。”

  送走了病人,孫京墨用力捏了捏眉心,盧燕走過去,伸手幫他捏肩膀。

  很自然的動作,就像是做過很多回了。

  盧燕問道:“要不要小睡一會兒?我給你點個外賣?”

  “醫院有飯,一會我去吃一口。”孫京墨說道,“瑛姑不是常人,今天手術我不能帶助手,到時候你給我打下手,行嗎?”

  “要不然我來做什麼?”盧燕說道,“鹿鳴雪也是學醫的,剛好也讓她歷練一下。”

  我趕緊說道:“我的專業知識學的很扎實,簡單的處理我能做好。”

  “行吧。”孫京墨站起來,說道,“燕兒,你帶瑛姑和鹿鳴雪去手術室,我去吃飯。”

  市一院對孫京墨這個醫學大神優待很多,他有自己專門的手術室,盧燕熟門熟路,看來是來過很多次了。

  可當我走進手術室的時候卻愣住了。

  那是一個大概有十平米的房間,開著中央空調,卻並沒有那些專業的醫學器材,除了一頂無影燈。

  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張足有兩米長的長桌,長桌的盡頭放著一個小櫃子,櫃面上擺著一個手術包,軍綠色的,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櫃面下面整齊的碼著一個個棕色的小瓶子,裡面裝著什麼不知道。

  最讓我匪夷所思的是,西北角上有一個洗手池,洗手池的旁邊,竟然擺著一張供桌!

  供桌後面的牆面上,掛著的是一張孫思邈老先生的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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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得很奇怪是吧?”盧燕看透了我的心思,解釋道,“一般的患者是不用這個手術室的,只有那些要動用他們孫家詭醫絕學的病例,才會在麻藥勁兒上來的時候,被推進這裡。”

  原來是這樣。

  盧燕又說道:“孫家詭醫的手藝從不外傳,一會兒多長點心,學著點,對你有好處。”

  “學姐你是學考古的,也懂醫術嗎?”我好奇道。

  “摸金下墓,危機四伏,做這行的不懂點自救知識走不長遠。”盧燕說道,“我們兩家是世交,更是緊密關聯的合作伙伴,老一輩經常結伴下墓,我們要陪葬品,他們要……”

  盧燕瞄了一眼櫃子裡的那些棕色小瓶子,轉了話題:“總之,我給孫大哥打過下手,這兩年孫京墨需要的時候,我也會來幫忙。”

  說話間,孫京墨已經回來了,瑛姑也趴在了那張長桌上。

  孫京墨首先去洗手,然後點燃一炷黃香,衝著畫像虔誠的拜了拜,將黃香插進香爐裡。

  隨後他走到櫃子前,打開手術包,攤在櫃面上。

  一排排形狀怪異的手術刀呈現在我們眼前,跟我平常看到的那些手術刀差距很大。

  孫京墨選了好幾把,放在一旁的手術盤裡,然後手裡捏著幾個小杯子,蹲下身去開始選小瓶子。

  他從一個個小瓶子裡倒出些許液體,不停地融合攪拌。

  我站在旁邊沒有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可卻什麼也看不懂。

  每一個小瓶子裡的液體都不一樣,五顏六色的,散發著各種氣味,大多都很難聞。

  調和在一起,看著更是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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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幾次張嘴想問,都生生忍住了。

  最後孫京墨對瑛姑說道:“整個過程都會很痛,如果真的忍不住的話,我可以給你打麻藥,但可能會影響手術效果。”

  “忍得住。”瑛姑堅定道,“你放心做,我不會哼半聲的。”

  說是打下手,其實從頭至尾我站在瑛姑身邊,手術刀都沒遞過幾次。

  盧燕和孫京墨配合的相當默契。

  我看著孫京墨將調和出來的一杯橙黃色的液體均勻的塗抹在瑛姑的尾巴上,又拿出一把手術刀,一個一個將梅花釘撬出,汩汩的鮮血噴出來,他又迅速止血,往傷口裡填充另一杯深紅色的液體。

  豆大的汗粒順著額頭往下掉,瑛姑極力隱忍,可終究痛叫出聲。

  我緊握著瑛姑的手,給她力量。

  處理好梅花釘傷口之後,孫京墨端著最後一個小杯子到我面前,說道:“鹿鳴雪,拔掉腰椎上的鎖骨釘是最後一步,也是最難的一步,風險很大,我需要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