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京墨說,我與瑛姑同族,以我的血為藥引,可以有效的激活瑛姑的法力,我便毫不猶豫的戳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杯子中。

  然後孫京墨小心翼翼的將杯中的液體倒向瑛姑的腰部,滋滋的聲音傳來,瑛姑痛得雙手抓住長桌的邊緣,幾乎要摳進木頭裡面去。

  那液體滲透進瑛姑的皮膚,腰椎部位慢慢的凹陷下去,那根鎖骨釘一點一點的向上聳動。

  整個過程漫長而又難熬,直到叮的一聲,鎖骨釘整個跳了出來,掉在了地上。

  瑛姑緊繃的身體一下子軟下去,整個人都虛脫了。

  孫京墨用手術鉗把鎖骨釘夾起來,與其他的梅花釘放在一起,說道:“比我想像的成功,這些東西就留給我入藥用吧。”

  這些東西竟能入藥?孫家詭醫與傳統醫術的差別真的太大了。

  我道了謝,就著袖子幫瑛姑擦汗,她渾身跟水洗的一般。

  過了一會兒,瑛姑的尾巴輕輕動了一下,我們都很高興。

  動手術之前,孫京墨最大的擔憂就是拿下鎖骨釘之後,瑛姑的尾骨會散掉,如今能動,就說明手術真的很成功。

  孫京墨又去洗手、上香。

  黃香還沒插進香爐裡,一陣陰風憑空而起,香火瞬間熄滅了。

  孫京墨一愣,盧燕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我那時候還全神貫注的觀察著瑛姑的狀態,沒有發現異樣。

  下一刻,盧燕一把拽住我的後領子,將我用力拖了過去。

  我剛被拽離瑛姑身邊,蛇尾凌空而起,不停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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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瑛姑整個身體都跟著翻滾、痙攣,樣子特別猙獰。

  “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盧燕放下我,質問孫京墨。

  孫京墨這個時候也挺懵的,我心裡撲通亂跳,無數不好的可能在我腦子裡翻騰。

  “你懷孕了嗎?”孫京墨忽然問我,“鹿鳴雪,你是不是懷孕了?”

  “我沒有!”我下意識的便回道,但立刻又想到,我和柳凌驍在一起那麼多天,會不會……

  孫京墨看出了我眼中的猶豫,一把拽起我的右手,探上我的脈搏。

  很快,他的臉色變得極其復雜,怒斥道:“鹿鳴雪你這分明就是喜脈,為什麼要說謊?”

  “喜……喜脈?”我整個人都慌了,“怎麼會是喜脈?”

  盧燕問道:“瑛姑的情況是跟鹿鳴雪懷孕有關嗎?”

  “我用藥是有量的,差之分毫都可能出事。”孫京墨焦急道,“本來是想用她的血做藥引,可她懷孕了,母子血液相容,藥性加倍……”

  孫京墨話還沒說完,蛇尾一下子掃過來,盧燕眼疾手快,袖中一把短劍飛出,一下子扎在蛇尾上。

  蛇尾翻滾,瑛姑雙目赤紅,要不是這手術室隔音性、密封性都很好,這會兒外面肯定要引起恐慌了。

  可再這樣下去,我們三個估計也弄不住發了瘋似的瑛姑。

  “你們倆先出去,我看住她。”我咬咬牙說道,“瑛姑誰都可能傷害,唯獨不會傷害我的,相信我。”

  我說著就往手術室門口移動過去,伸手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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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燕叫道:“鹿鳴雪你少來,我們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隨即她轉向孫京墨問道:“不是有麻藥嗎?給她一針。”

  孫京墨如夢初醒,找到麻藥,趁亂一針扎在瑛姑的尾巴上。

  瑛姑一下子落在了地上,不動了。

  真的有用。

  “現在你們可以出去了。”我說道,“我看著她,等她麻藥過去,也防止她再發瘋。”

  盧燕還不肯,孫京墨拉她走:“我辦公室有這間手術室的監控,裡面發生任何意外,我們都可以立刻衝過來,眼下最重要的是,叫你老叔帶人過來,以防萬一。”

  孫京墨說的沒錯,盧燕這才答應了下來,交代我道:“鹿鳴雪你要小心,我會很快帶人趕回來的。”

  我鄭重點頭,開門讓他們出去。

  他倆剛踏出手術室的門,身後,瑛姑的身體一下子直了起來,猩紅的眼睛猶如野獸一般,死死地盯著我們,而她的蛇尾也已經翹了起來。

  盧燕轉身就要再進來,我一把將她推出去,一下子關上了門,將他倆隔離在了外面。

  我後背貼著門,對上瑛姑的眼睛,大聲說道:“瑛姑,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我是柳襄的女兒,我們剛剛相認,你答應我母親要好好護我一輩子的,你想起來了嗎?”

  我試圖打感情牌,喚醒瑛姑內心深處的情感。

  可顯然沒有用,蛇尾兜頭便朝著我甩下來。

  我一個翻滾躲到了角落裡,這一刻我特別希望那些冰花出現來救救我,但周圍絲毫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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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瑛姑發瘋了,不認我,可我是認識瑛姑的,再危險,我也不可能對她產生殺意。

  而冰花出現的先決條件,應該就是我的殺意了。

  正想著,蛇尾從腳下一下子卷了上來,我懸在半空中,嚇得眼都瞪圓了。

  就在蛇尾卷著我朝牆面砸過去的時候,一道旋風拔地而起,吹得我眼睛都睜不開。

  我只感覺一只大手用力將我扯了過去,緊接著便是一聲哀嚎,風力不減反增,那人帶著我一直往前,直到對面牆面才停止。

  風停了,我才看清楚,來人竟是柳凌驍。

  此刻,柳凌驍死死地按著瑛姑的後背,將她固定在牆面上,一腳踩著瑛姑的蛇尾,不讓她動彈。

  我下意識的便說道:“柳凌驍,你不要傷她!”

  “呵。”柳凌驍冷笑一聲道,“我閉關這些天,你倒沒閑著!”

  這分明就是一句諷刺,這男人嘴裡從來就說不出好聽的詞來。

  我本想辯駁幾句,就看到一股淡藍色從柳凌驍掌心之中冒出來。

  他在給瑛姑輸真氣,幫她冷靜下來。

  我立刻便乖巧的站在一旁,不去打擾他們了。

  瑛姑眼中的血色慢慢褪去,那條蛇尾也不停縮短,最後幻化成了雙腳。

  柳凌驍松開了瑛姑,她的身子靠著牆面下滑,最後坐在了地上,胸口不停起伏,看起來特別疲憊。

  柳凌驍一把將我拽起來就要帶我走,我掙扎著不肯。

  “她的情況暫時已經穩定住了,但需要時間休養。”柳凌驍說道,“我們也需要好好談談。”

  我這才想起來喜脈的事情,正好也想跟他談,便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