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口劍已經被解開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上前一步,質問瑛姑。

  瑛姑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用力將她拽起來,厲聲道:“什麼時候!為什麼!”

  “為什麼要出賣我?”

  “你可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的幫手啊,你怎麼能出賣我!”

  “雪兒,對不起,對不起。”瑛姑紅了眼圈,伸手想要來抱我,卻被我一把推開。

  我渾身的筋脈都在痛,心更痛。

  我難以接受這個現實,一時間覺得天崩地裂。

  瑛姑手足無措的試圖解釋:“雪兒,很多事情你不懂,我雖身不由己,但絕無害你之心,相信我好嗎?”

  “你看,你現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了這兒嗎?如果我真的出賣你,現在我們的處境都不會好。”

  “相信我雪兒,有朝一日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她急急的說著,滿眼的歉疚與痛苦。

  事到如今,讓我怎麼去相信她的這些話?

  我咬著嘴唇盯著她,盯著她嘴角封口劍留下的兩個陷進去的刀口,最後冷冷道:“那麼,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

  封口劍封住了瑛姑知道的關於半步多乃至於我母親的很多秘密,能夠做出如此封印的人,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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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封口劍的封印已解,為她解掉這封印的,大抵就是剛才我見過的那條黑蛇了。

  瑛姑與他之間有何交易?她如今該想起來的,應該都想起來了吧?

  我想知道真相。

  “當年你母親與聖主兩情相悅,暗許終身,但燭九陰一脈主脈的女孩是要被獻祭上去的,聖主為了救下你母親,被巫術反噬……”

  “你撒謊!”

  我打斷了瑛姑的話,若是我母親與聖主真的兩情相悅,聖主真的為我母親做到如此地步,又怎會在灰飛煙滅之際,叮囑我沒有父親?

  瑛姑張了張嘴,似是要狡辯,卻又找不到足夠的論據。

  我看著她那樣子,更覺得諷刺,到了這種時候,還想繼續騙我嗎?

  我想繼續逼問,直到瑛姑說出真正的真相,可是渾身脹痛的讓我無法靜下心來,太陽穴像是要炸開了一般。

  兩只手用力按向太陽穴,抱著頭拼命擠壓,以此來減輕痛苦。

  瑛姑慢慢平靜了下來,苦口婆心道:“雪兒,我們如今所做的這一切,你或許無法理解,但我們卻必須這樣做,才能推著你往前一步,你得加快成長的腳步,否則……否則你鬥不過他的。”

  瑛姑話音落,一道白光亮起,刺得我眼都睜不開。

  直到熟悉而又焦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鹿鳴雪,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抬眼,迷蒙中就看到柳凌驍站在我面前,彎腰將我抱起。

  我一把揪住他的領口,臉埋進他懷裡,只說了一個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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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柳凌驍將我帶回了臥龍村他修煉的山洞,將我丟進山洞中的寒潭之中。

  刺骨的潭水擠壓著我膨脹的血脈,讓我整個人漸漸冷靜下來。

  柳凌驍也入了水,大手按在我的背後,手指從上往下不停游走,眉頭越皺越緊:“你去了哪兒?遭遇了什麼?身體裡的這股靈力又是哪兒來的?”

  我想告訴柳凌驍一切,可又怕。

  柳牧風說過,這件事情誰也不能告訴,包括柳凌驍。

  瑛姑說她沒有真的出賣我,我不知道這句話裡到底有幾分真。

  那條黑蛇說他是我的父親,他到底是不是?

  我怕柳凌驍知道這一切之後,追殺瑛姑,刨根問底,又怕不告訴他,後患無窮。

  太亂了,真的太亂了,我沒辦法將一切看清楚。

  看不清楚,我就不能妄下論斷,將柳凌驍往錯誤的方向上引導。

  我咬緊了牙關,死死地揪著柳凌驍的衣襟,反反復復就只有一個字:“痛!”

  “是瑛姑,對不對?”柳凌驍忽然說道,“我會防備任何人,卻唯獨對她不會,因為她是你的人,可也正是因為這層關系,導致我的誤判,鹿鳴雪你告訴我,是不是她?”

  柳凌驍怎會想不到這一點呢?

  我都能判斷出來的事情,他怎會想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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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趟滄州之行,他栽了大跟頭,來龍去脈恐怕在他腦海裡翻滾了無數遍。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揪著他的衣襟用力將他往下拉,隨後雙手攀上他的脖子,以唇堵上他的嘴。

  我不能再讓他問下去了,至少在我清醒之前,在我理清楚一切之前,我給不了他答案。

  我壓著他的唇輾轉廝磨,直到他輕嘆一聲,一手掌住我的後腦勺,一手按住我的後腰,加深了這個猶如打仗一般的吻。

  我與他在水中糾纏,借助與他雙·修的過程,幫我壓制身體裡亂竄的那股外來靈力,將它慢慢的轉化,為我所用。

  一直到了後半夜,我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柳凌驍精疲力盡的將我抱到石床上,讓我趴在那兒,大手按著我的後背,溫熱的真氣往我身體裡面送。

  我就那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渾身一股緊繃感幾乎勒到我要窒息。

  我努力的掀開眼皮,可是眼前就像是蒙了一層紗一般,怎麼也看不清楚。

  我扭了扭身子,試圖坐起來。

  可是這一扭,我卻發現我的腿有些不對勁。

  我用力聳了聳,伸手往下探去,沒有摸到腿,倒是摸到了一片冰涼的鱗甲。

  我被嚇到了,雙手猛地往兩邊撐開,一下子撕開了包裹著我的那層‘紗’。

  等到我從那層‘紗’中坐起來的時候,就看到柳凌驍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上看著我。

  低頭,我才看清剛才被我撕開的那層‘紗’,那哪裡是紗啊,分明就是一層已經干枯的皮。

  腰身往下還包裹在那層干皮之中,只是兩腿之間是合並在一起的。

  我一把撕開了那層干皮,入目的便是一條黑色的蛇尾。

  黑色金邊的鱗甲服帖的附著在蛇尾之上,讓我一下子想起在五裡坡遇見的那個坐在竹轎上,那個人手中的二胡。

  那把二胡上蒙著的黑蟒皮,鱗甲便是黑色金邊的。

  我扭動了一下腰身,那條蛇尾也跟著動了動,嚇得我哇嗚一聲便要哭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