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黑蛇尾就是長在我身上的,幾次扭動之後,我便認識到了這個事實。

  雖然之前他們告訴過我,我今後有一定可能會長出蛇尾,但真正出現這一幕的時候,我還是被嚇到了。

  柳凌驍走上前來,站在石床邊說道:“燭九陰一脈生來便是人首蛇身,你怕什麼?”

  “我……”

  我無言以對,可還是接受不了。

  “這蛇尾怎麼會忽然長出來呢?以後還能變為雙腿嗎?”

  我走了二十年的路,忽然要學蛇游動,想想都渾身汗毛直豎,太可怕了。

  柳凌驍目色復雜的看著我,說道:“你身體裡無端多出一股強勁的靈力,在我的幫助下轉化之後,大大提高了你的修為。”

  “你生來雖長著雙腿,但不代表之後你不會有蛇尾,是你母親封住了你與身俱來的靈力,才導致你普普通通二十載,如今靈力恢復並且加深,長出蛇尾再正常不過。”

  柳凌驍的解釋很有道理,這股靈力大抵是那條黑蛇給我的。

  可他如果是真正的聖主,又為何舍得將這股靈力給我?

  思來想去,我只問出了我最擔心的問題:“我……我還需要經歷一次分化嗎?”

  柳凌驍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著我:“你覺得你需要?”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頓時汗顏,是啊,男子怎會懷孕呢?

  接下來三天,我在柳凌驍的教導下,終於在一次次的嘗試之中,學會了在蛇尾和雙腿之間自由轉化,也感受到了身體裡多出來的那股靈力。

  柳凌驍沒有再問任何關於瑛姑以及這股靈力的事情,他或許是知道我不會說,亦或許是猜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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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他不問,我便也不再提起。

  第四天一早,我便再也待不住了,依偎在柳凌驍的懷裡,試探著問道:“你帶著我匆匆回來,盧燕他們呢?”

  “都回來了。”柳凌驍說道,“只是孫京墨受了傷,正在療養,你可以去看看他。”

  ·

  柳凌驍沒有陪我一起,我獨自去了一院。

  孫京墨跟著老叔他們進入墓道之後,被什麼東西撞了腿,昏迷了過去。

  還是老叔將他從墓道裡面背出來的。

  這兩天盧燕盡心盡力的在醫院照顧孫京墨,孫京墨右腿打著石膏吊起來,卻高興的像個傻子。

  我推門進去的時候,盧燕只是回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又開始削手裡的蘋果。

  孫京墨跟我打招呼:“鹿鳴雪你氣色看起來還不錯。”

  我笑了笑,將水果放在床頭。

  這個時候醫生進來換藥,盧燕將削好的蘋果塞進孫京墨的手裡,衝我說道:“出來說話。”

  我便跟著盧燕去了孫京墨的辦公室。

  盧燕關上門,轉身便問道:“那天,你後來遭遇了什麼?”

  “一言難盡。”我搪塞道,“好在最後柳凌驍及時找到了我,將我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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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燕默了默,卻也沒有刨根問底,只是喃喃道:“鹿鳴雪,我不甘心,我還得去一趟滄州。”

  “為什麼?”我很是不解,“你已經找到了你父母,為什麼還要去一趟?你暫時帶不走他們的。”

  “我知道我帶不走他們,我也沒想去冒這個險。”盧燕說道,“只是我總覺得,孫大哥沒有死,他肯定還在某個地方等著我去找他。”

  “老叔沒能走完那條墓道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阻擋了回來,我很想再親自走一趟那條墓道,或許還能找到孫大哥留下來的線索。”

  我趕緊出言阻止:“學姐,這背後有人在操控,這一次我們僥幸逃脫,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但忘塵閣還在,我父母的遺體還被困在那個法場之中,滄州陰鏢局的舊址也還在,一切都沒有改變。”盧燕說道,“一個月,再等一個月,下個月十五,忘塵閣依然還是那個賓客雲集的酒店,鹿鳴雪,你甘心嗎?”

  我當然不甘心,但又能怎樣?

  那條道兒不是我和盧燕能趟過去的,盧燕不知道,但我經歷過,我不能讓她單槍匹馬的往火坑裡跳。

  不,盧燕或許不是單槍匹馬。

  我問道:“對了,老叔呢?他怎麼說?”

  “他什麼都沒有說。”盧燕惆悵道,“自從滄州回來之後,老叔就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我告訴了他我父母情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沒能走完墓道而心中自責,總之心事重重。”

  “對了,學姐,我想問你一件事情。”我想了想說道,“老叔把控二胡音律的能力很厲害,那麼,他這門絕技是從哪兒學來的,你知道嗎?”

  盧燕搖頭:“自我記事起,老叔便一直帶著那把二胡了,從不離身,他的這門技藝,我也從未看到別人使過。”

  “那他師從何門,這你應該知道吧?”

  可惜盧燕還是搖頭,隨即她便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問道:“鹿鳴雪,你是不是在滄州遇到了什麼?是跟我老叔有關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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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不想提及任何,但心中疑惑,盧燕又一雙眼睛巴巴地看著我。

  最終我還是松了口,說道:“學姐,我從忘塵閣被擄走之後,遇到了一個人,那人戴著金甲面具,身上穿著將·軍鎧甲,手中也握著一把二胡,那把二胡上蒙著一層黑蟒皮,他坐在竹轎上,抬轎的是同樣穿戴金甲的大漢……”

  “你說什麼?”盧燕激動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說金甲面具?將·軍鎧甲?”

  我連忙點頭。

  盧燕問道:“你是不是遇見陰兵了?或者說是摸金校尉?”

  “摸金校尉?”

  陰兵的可能性不大,畢竟哪有陰兵坐在竹轎上的?又怎會只有那幾個人?

  所以,如果盧燕真的捕捉到什麼信息,那麼,只能是跟摸金校尉有關。

  “不行,滄州我必須再去一次。”盧燕下定決心道,“那條墓道中埋著太多的秘密,或許我家的摸金符就在墓道裡,否則你怎麼會遇見摸金校尉?”

  我沒想到本來是想勸她的,如今卻適得其反,弄得她更加急不可耐的想再去滄州。

  一時間有些後悔。

  盧燕焦躁不安道:“這事兒我得回去跟老叔商量一下,摸金符我一定得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