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七萬契丹大軍也已經趕到了昆陽城下。

  望著已經是一片狼藉的契丹軍營地,蕭鐸平連同手下的十幾名契丹高級將領臉色都極其難看。

  他們當中的哪一個不是經歷過屍山血海,但即便如此,還是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的無以復加。

  因為實在是太慘烈了。

  無數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布滿了整個營地,甚至有一些契丹士兵的屍體直接被打成碎片,或是被什麼東西直接貫穿了身體。

  那些死去的士兵臉色猙獰,未閉的雙眸中滿是驚懼。

  有一些地方甚至數十具屍體堆積成了一座屍山。

  蕭鐸平臉色前所未有的慘白,這樣的場景,她平生未見。

  “怎麼會這樣?這些魏人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蕭鐸平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身旁的契丹將領。

  但是此刻卻沒有人能夠回答她的問題。

  其余的那些契丹將領心中的疑惑甚至比她更甚。

  因為在他們看來,這2萬契丹精銳,推平這小小的昆陽城,簡直易如反掌。

  但怎麼就變成了這樣的結果?

  “你們可找到了耶律阿詩突和剩余的士兵蹤跡?”蕭鐸平忽然又開口問道。

  一旁的一名負責搜尋的契丹將領微微搖頭:“回稟太後,並未發現東海王以及其他士兵的蹤跡。”

  聞言蕭鐸平的臉色不由得又陰沉的些許,隨後目光眺望向不遠處的昆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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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他們在城裡?

  心中剛剛生出這樣的疑問,蕭鐸平具有下意識的,渾身顫抖了一下。

  如果是那樣就更加可怕了。

  這昆陽城裡面的守軍,不但斬殺了1萬多契丹精銳,甚至連剩下的士兵也一道俘虜了嗎?

  蕭鐸平甚至已經有些不敢想像了。

  她心中也越發的疑惑,因為根據她所得到的情報,昆陽城中的守軍不過千余,就算那個大魏的廢太子臨時征募士兵,至多也就萬余人的兵力。

  而且臨時征募的士兵,其戰鬥力怎麼可能與自己這2萬身經百戰的契丹精銳相比呢?

  這一切未免太過蹊蹺了。

  就在此時,一位契丹將領走過來低聲詢問道:“太後,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還要繼續圍城嗎?”

  蕭鐸平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道:“下令全軍,就地扎營,切勿輕舉妄動,另外派人向四外搜尋,看看能否找到幸存的士兵。”

  “必須搞清楚,昨天夜裡他們究竟經歷了什麼!”蕭鐸平僅僅的一段拳頭,語氣陰沉的說道。

  那名契丹將領雙手抱拳,隨後轉身離開。

  而緊接著七萬契丹大軍,便浩浩蕩蕩的在距離昆陽城,五裡開外的地方開始安營扎寨了。

  時間大概過去了兩個多時辰。

  一名契丹將領,急匆匆的向著蕭鐸平的大帳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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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單膝跪地大聲道:“稟太後,我們在三裡之外找到了一名重傷士兵,他口中有重要情報!”

  此時,蕭鐸平還在大賬之內心神不寧的左右徘徊,聽到彙報聲,趕忙道:“速速叫人帶進來!”

  蕭鐸平話音剛落,兩名契丹士兵便抬陣,一副擔架走了進來。

  而那擔架之上是一名渾身是血,已經奄奄一息的期待士兵。

  蕭鐸平見狀趕忙快步走了過去,隨後俯下身子,向著那名士兵緊張的詢問:“昨夜,你們究竟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死這麼多人?東海王呢?其他的士兵呢?”

  蕭鐸平一連串問出了好幾個問題,然而此刻,那士兵卻已經虛弱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他在聽到蕭鐸平的問題後,只是極其虛弱的說道:“昨夜我們遭到魏軍的偷襲,戰死1萬多人,大王……大王應該被魏軍俘虜了。”

  “那魏軍……魏軍有一種特別可怕的武器,它能噴出火焰,還能發射鐵丸,那鐵丸觸之必死,僅僅一個時辰就殺死了我們1萬多人……”

  聽到對方的話,無論是蕭鐸平還是一旁的契丹將領,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究竟是一種什麼可怕的武器?竟然只用了一個多時辰,就殺死了1萬多精銳士兵。

  不過如此,一切似乎也就都講得通了。

  昆陽城中的守軍並不是獲得了大批的援軍,而是他們擁有了一種極其可怕的武器,所以才會輕易的扭轉戰局。

  不但輕松擊敗了這兩萬契丹大軍,甚至連東海王都被俘虜了。

  “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可怕的武器啊?”蕭鐸平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聲,緊接著便轉頭看向一旁的契丹將領,問道,“楚才,依你看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還要繼續打嗎?”

  蕭楚才略微沉吟,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卻忽然被營帳外的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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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稟太後,昆陽城中的魏軍派出了一位使者,說是城內的魏國庸王有一封信要送給太後。”

  聞言,蕭鐸平與蕭楚才不禁皆是一怔。

  那個魏人的廢太子竟然有信送給自己?他想要做什麼?

  旋即二人互相看了看,蕭鐸平大手一揮道:“把信拿進來吧。”

  緊接著一名契丹士兵,便手捧著一封書信走了進來,以後雙手交到了蕭鐸平的手中。

  蕭鐸平果斷的拆開了書信,但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便面色突變。

  一旁的蕭楚才不僅滿臉疑惑,趕忙開口問道:“怎麼了太後,那魏人的廢太子想要干什麼?”

  蕭鐸平微微觸眉臉上,盡是不解神情,道:“那個魏人的廢太子說要約我見一面,而且是單獨見面。”

  “太後,其中該不會有詐吧?”蕭楚才謹慎的說道。

  蕭鐸平想了想,微微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我覺得應該不會。”

  “而且我也特別想知道,他見我究竟想要干什麼。”

  緊接著,蕭鐸平衝著營帳之外大喊了一聲:“告訴那個魏國的使者,愛家同意和他們的廢太子見面,不過地點要在我們的營地之內!”

  十幾分鐘之後,昆陽城城樓。

  此刻,張五郎跪在李恪面前,表情嚴肅的說道:“殿下,小人覺得這一招屬實太危險了,萬萬不能去。”

  一旁的齊如松也微微額首,附和道:“是啊殿下,若是約在城下還好,可讓您只身一人前往敵營,如果那些契丹人信守承諾還做罷了,如果他們想突然發難,那您簡直連逃回來的可能都沒有,所以萬萬不能去。”

  然而李恪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無妨,雖然契丹人粗魯,但他們還算講究誠信,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會對我如何。”

  李恪淡淡笑了笑,繼續又道:“更何況,孤手上有籌碼,契丹人是不會結果如何的。”

  隨後他衝著門外大喊了一聲:“備馬,一刻後孤將親自出城,前往契丹營地。”

  接著李恪對張五郎說道:“你起來,幫孤卸甲!”

  聞言張五郎,不由得一愣。

  “殿下,您只身前往敵營,已經夠危險了,你怎麼還敢卸甲?”

  李恪卻是笑了笑:“孤都已經選擇只身一人前往敵營了,著甲或者卸甲,還有什麼區別嗎?”

  隨後李恪似乎想到了什麼,趕忙又道:“對了,我之前讓你去我府上取的東西取了嗎?”

  張五郎點了點頭,隨後指了指一旁桌案上的一只小瓶子:“回殿下,已經取了,在這裡呢。”

  李恪點了點頭,隨後將小瓶子揣入自己的懷中,便大步流星向著下方走去了。

  片刻後,昆陽城城門緩緩被推開一道縫隙。

  李恪身著一身白衣,胯下騎著一匹白色駿馬,向著遠處的契丹營地而去。

  而在城樓之上,齊如松卻是已經緊張的手心冒汗了。

  他趕緊對著張五郎命令道:“傳令全軍,火炮上膛,備好戰馬,如果殿下發生意外,隨我衝出去,與那契丹人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