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怎麼現在才來!”
長公主抬頭,那含著清淚的雙眸,看著太子。
只是這麼一喊,凌筱月有些繃不住了,眼眶裡濕潤了起來,泛著淚光。
“姑姑。”
凌筱月哽咽地喚了聲。
等到太子走到長公主的面前,長公主突然眸光一冷,仿若恢復了清醒般,雙眸清澈。
“太子,你怎麼現在才到?”
長公主也意識到這件事不簡單。
“姑姑,估計是我安排的人被他們殺了。”
凌筱月的唇角噙著一抹弧度,一泓清水般的眼眸裡,冷光如刀。
長公主咬著唇瓣,像是下了什麼決定般,道:“今日有我在,你且放手大膽地去干吧。”
“我知道了。”凌筱月點了點頭。
她瞥了一眼葉誠,道:“小誠子,務必保護好長公主。”
葉誠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神色認真,道:“謹遵太子令。”
凌筱月說完話,便帶人走向皇帝的寢宮。
“太子殿下,皇後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寢宮。”
曹德春站了出來,擋住了凌筱月的去路。
“難道連本王也不能進去寢宮嗎?”
凌筱月勃然大怒,柳眉倒豎,鳳眼裡流轉著殺氣。
“不是不讓您進,只是請稍等片刻。”
曹德春冷笑了聲,伸手一揮,瞬間數百名禁軍從內城的四面八方湧來。
鐵甲錚錚,長槍如林,撲面而來的殺氣,讓現場多了幾分肅殺之意。
刷刷刷!
就在這時,數百名東廠的番子也衝了過來。
“拜見督公!”
眾番子齊聲道。
頓時,眾人的心頭都預感不妙。
在場的宮女太監、文武百官都匍匐在地,噤若寒蟬。
“太子殿下,您別讓老奴難做,老奴也是奉了皇後的命令。”
曹德春挺起了胸膛,臉上有幾分傲然。
曹德春深知太子的勢力在邊軍,不在京城的禁軍。
想當初,太子統兵大破金國、燕國、楚國都是仰仗邊軍之力,而邊軍無皇帝的調令,不得入京。
雖然東廠被太子安插了一些人手,但是東廠還是在他的掌控之下。
所以,太子便是沒牙的老虎。
只有太子府那幾百名侍衛能夠成什麼氣候?
“呵呵,真當本王不敢殺你?”
凌筱月冷笑道。
“不知道太子想殺誰?”
咯吱一聲,突然寢宮的大門開了,陳皇後、劉公公、於文瀚等人從寢宮裡走出來。
凌筱月看到陳皇後的那一刻,眼中噙著冷冽的殺意。
這個賤女人終於不裝了,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這十幾年來,這個賤女人一直裝成慈母,連她都被蒙蔽了。
她還真是真能忍!
“太子,皇帝已經歸天了,如今陛下留有遺詔,今日便由哀家來宣讀這份遺詔!”
陳皇後舉起一道聖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聖旨。
大家都很清楚,這份聖旨將會影響很多人的命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奉太上皇遺詔登基以來,凡軍國重務,朝政大事,未敢倦勤。夙夜兢兢,仰為祖宗庇護,付托至重。”
“朕唯一子凌筱月,為宗室首嗣,天意所屬,謹告天地,繼承大寶。”
“奈何皇太子凌筱月年幼,尚未有子嗣,朕屬意皇後,分理庶政,撫軍監國,是為臨朝聽政。”
“布告天下,鹹使聞知。”
“正宣十七年八月。”
……
“臨朝聽政?”
眾人很快抓住了重點。
太子繼承大寶,是天命所歸,這一點,是沒人可以置疑的。
畢竟,聖上就太子一子,不是他繼承,是誰繼承?
可是,這遺詔裡多了一條皇後臨朝聽政,掌軍國大事。
那就不一樣了。
這意味著皇後的權柄被無限放大了!
“太子聽到否,遺詔讓本宮臨朝聽政。”
陳皇後笑靨如花,神色傲然。
凌筱月眼神似水,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看透了一切。
傾城的容顏勾起了一抹冷笑。
“皇後,你這是矯詔,本王這裡也有一份詔書,還請首輔楊大人為本王宣讀。”
凌筱月取出了一份詔書,讓楊建昌宣讀。
楊建昌頭大如鬥,今日實在凶險,走錯一步,那可能便是殺身之禍。
不過,他也意識到自己只能選擇太子這邊。
不然,自己這首輔之位,遲早會被於文瀚頂替。
楊建昌接過太子手上的詔書,正要宣讀,陳皇後立馬不干了:
“且慢!太子,你隨便拿出一份詔書便說是陛下的遺詔,未免太可笑了。案牘處,可有記錄?”
劉公公陰惻惻地笑了聲,道:“皇後,這案牘處可沒有這份詔書的記錄。”
一般皇帝的詔書會在大內案牘處備案,留下記錄的。
“案牘處是沒有這份詔書的記錄,但是我有。幾天前,陛下召我進宮,給本宮這份遺詔。你們可以核對這兩份詔書。”
長公主突然開口,從懷裡取出了一張黃布。
聞言,陳皇後、劉公公等人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楊建昌立馬命人將長公主的那份詔書取過來,與太子的詔書進行核對。
“這兩份詔書一字不差,而且這是陛下的筆跡,是皇帝親筆所書!”
楊建昌立馬大聲說道。
在場的眾人不由地一驚。
這是陛下的筆跡?
在場的官員紛紛走上前查看,確認這是皇帝的筆跡。
連陳皇後、劉公公、於文瀚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陳皇後更是傻眼了。
她沒想到那個老東西居然留了後手,偷偷親筆寫了詔書。
難道他知道自己和於文瀚的奸情,甚至連下毒的事情也知道?
陳皇後不禁地冷汗直流。
楊建昌抬手看向了陳皇後,朗聲道:“皇後娘娘,還請出示皇帝遺詔!”
陳皇後聞言一愣。
她手上的這份遺詔根本不是皇帝親筆所寫,而是他們偽造的。
這拿出來,指定露餡。
突然,一匹快馬飛奔而來,身後還跟著數十名騎兵。
只見一個面容白淨、身穿黑甲的中年男子翻身下馬,喝道:“既然皇後有遺詔,為何不按照遺詔行事!”
文武百官看了過去,認出了此人。
這人便是海昌侯陳山令。
他竟然騎馬闖入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