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舟微頓，接著掙了下。

顏朝霧更緊地抱他，柔軟的身子貼著他，身上的氣息也絲絲縷縷纏繞住他，不讓他離開。

他轉過身。

她望著他，濕潤的眼睛在燈光下映著一點光，亮晶晶的，漂亮但卻冷漠。

那是一種柔軟的冷漠，像是薄薄的一張紙，明明一揉就碎，卻也有劃破皮膚的能力。

他靠在門上，蒙昧的光線下，唇角勾起抹若有似無的淡笑，“你要怎麼不讓我走？”

顏朝霧盯著他看了幾秒，踮起腳湊近，在他唇上親了下。

他沒躲，但也什麼都沒做。

她看著他，抿了抿唇，再次踮腳覆上他唇，手揪緊他胸口的衣服，試圖深入地吻他。

然而，她貼著他又舔又咬好一會兒，他都無動於衷地看著她，就好像她在演一廂情願的獨角戲。

可她明明感覺到他。

她咬了咬牙，手往下滑，他眼神暗沉看著她，直到她快要觸界，才一把捉住她手。

她並不挫敗，仰臉看他，眼睛烏黑水亮又得意，整個人都生動幾分，“你要這樣去找她麼？”

謝平舟看著她的眼神，眉宇無意識舒展，大手慢慢撫上她臉，聲音卻冷淡諷刺，“不用這樣看著我，每次見我都一副怕我的樣子，第一次知道我對你有欲望？”

“那你現在為什麼不......”

後邊的字眼她自動消音。

他無障礙地理解，反問：“你覺得睡一次就值得我為你拋下語漾？”

他著重咬重了“一”這個字。

顏朝霧呼吸微緊，他是想要......

不等她想完，謝平舟就盯著她漂亮的臉孔，語調還挺正經，招工似的，“不要臨時的，要長期的。”

顏朝霧一下子僵住。

謝平舟扯了下嘴角，推開她，沒有立即出去，而是走向電視桌拿起打火機點了根煙抽，側目掃她一眼，“做不了就出去。”

顏朝霧抵在門上看著他。

他不再看她，漫不經心抽著煙，整個人籠在一片朦朧的煙霧裡。

兩人不再說話，周圍陷入一片安靜，安靜得她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安靜得仿佛感受到時間在她身體裡一點點流淌而過。

良久之後，他手機又一次響起。

那突兀的聲音，像是在催促，驚得顏朝霧心猛然一跳。

她抿了抿唇，下定決心，抬腳就走向他。

抽著煙的謝平舟心不在焉看向她。

她無視，站他面前，捧住他臉，踮腳，唇貼上他的唇。

剛碰到，謝平舟就抬手扶住她後腦勺，反客為主地狠狠地親了回去，另一只手摁了煙，摟上她受力而後折的細腰腰，兩人的身體緊貼，呼吸交纏，心跳此起彼落地碰撞在一起。

手機響到最後自動停，空氣裡只剩下兩人接吻的聲音。

吻了一會兒，謝平舟抱起她，她的腿也配合地圈上他的腰，顛簸間，兩人呼吸沉沉地倒在柔軟的被子裡。

內心深處是不甘不願的，所以顏朝霧並不出聲，緊緊咬著唇。

直到門忽然被敲響，外面響起喬語漾的聲音，“平舟，你在麼？你在裡面麼？”

已經迷亂暈乎的顏朝霧瞬間清醒許多，不再壓抑自己。

然而，還不等她發揮，謝平舟便在她上方用手掩住了她的唇，她也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喬語漾沒得到回應離開，他才放開她。

那一刻巨大的酸澀空洞在心裡蔓延，她眼淚掉下來，謝平舟看著，眸色沉了沉，抬手想幫她抹去。

她冷漠轉過臉，他頓了頓，低頭吻上她白膩纖細的側頸，她的臉，她的眸，薄唇含了她的淚，很輕地吻著，纏綿的像是憐惜。

當產生出這種錯覺，她立即抬手推他，顫聲說：“滾開。”

他按住她手，低低地說：“好了。”

顏朝霧聽著他這類似哄人的語氣都想打他的臉，但又忍住，等了會兒，環住他腰身，聲音不成調地祈求說：“不要再派人跟蹤我。”

謝平舟的唇從她臉上移開，看著她，她委屈地回視他，表情隱忍又有些痛苦，半晌後，他說：“好。”

顏朝霧本來跌入低谷的心情瞬間晴朗了許多，但下一秒謝平舟又捏著她臉，低聲警告她，“不許再出去亂招惹男人。”

她現在哪敢不聽，漆黑濕潤的眼睛望著他，小聲，“嗯。”

整個人濕漉漉的，黏糊糊，很乖的模樣。

謝平舟抱起她，緊緊擁著她，臉貼著她的側臉吻著她的耳朵，兩人嚴絲合縫地像是要融為一體。

顏朝霧腿掛在他腰上，身體因他顫抖，不受控制，腦子卻非常清醒。

他不讓喬語漾知道這件事。

在這裡和她做這這種事，還想瞞著喬語漾和她在一起呢。

她在心裡冷笑。

......

這一夜顏朝霧不知何時睡去的，醒來時外面的太陽出得老高，謝平舟已經不在身旁。

她還是很累，身子似是散過般，全身都透著疲倦酥軟，不過謝平舟應該幫她洗過，還挺清爽的。

她在軟軟的被子裡，翻了個身，找了舒服的姿勢，又躺了許久，才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服去洗漱。

她一出去，門口就等著個女人。

見她出來，露出非常標准的笑容，“謝總讓我帶您到二樓吃飯，然後送您回去。”

顏朝霧微怔了下，“好，謝謝。”

她跟著女人下去，路上得知謝平舟跟喬語漾已經走了。

她心裡微沉。

原本還打算找機會到喬語漾面前晃悠一下呢。

到樓下，興致缺缺地吃完早飯後，坐女人的車回到酒店。

下車時，女人跟她說：“謝總讓我轉告您，平時不要找他，有需要他會找您的。”

說這話時，那女人即使職業素養很高，掩飾得很好，眼神裡還是泄露出來點微妙。